“两规”和“两指”其实是一回事,只是针对的对象不同。对违纪党员干部叫“两规”,对违纪非党
干部叫“两指”。
“已经叫了一名行贿人来问话。”吴震回答道,顺便也把这里的基本情况介绍人一下,计生委的机房
当成了办公室,里面有部电话。另外资料室当成休息室,摆了三张行军床,最端头的一间房是临时审问室
。
“走,去看看。”常怀庆说道,在吴震的带领下,到了最端头的审问室,此时张长会正在问话。
“刘俊,我问你,去年八月二十六号,你干了什么事”张长会问。
“我没干什么事啊,没偷也没抢,真是啥也没干。”刘俊委屈的问。
“你真要是偷了抢了,就不是我们找你,你手上也会多副拷子。我提醒你一句,你那天晚上是不是去
了袁平的家里”张长会厉声问,在房间的窗户上挂着厚厚的绒布,而且房间也在最端头,房间的密封性
也很好,在里面说话,倒不用担心被外面的人听到,甚至就连站在门外的常怀庆也得仔细聆听才能听清里
面的说话声。
“哦,你说的这事啊,隔了这么久,我哪里记得这么清楚当时我就是提了两条烟和两瓶酒,没别的
东西啊。”刘俊不以为意的说道。
“你的烟里就没有动点什么手脚”张长会冷笑着问。
“烟是从供销社买的,如果是假烟,那也不是我的事。”刘俊看到张长会的笑容,活像白日见了鬼,
加上心虚,被吓得心惊肉跳。
“刘俊,你是真不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还是假不知道如果是假烟,轮得到我们来问你话么说说烟
里钱的事。”张长会冷笑道,“我提醒你一句,我们已经掌握了确凿的证据,你可是狡辩,自己考虑后果
”
从张长会准确的说出日期和时间,还有烟酒的事后,刘俊就知道不妙。他是个包工头,去年为了揽到
乡政府的装修工程,给袁平送了四千元钱,后来工程果然顺利到手。没想到事情过了这么久,还是被人翻
了出来。
“怎么,还要我提醒你再提醒,性质可就不一样了。”张长会冷若冰霜的说道。
“我说,我全说。”刘俊哪里还敢抵赖,人家什么情况都知道了,甚至连烟里放了钱也清楚,再不说
,不是与自己过不去么。
“吴震,这次办案应该不会有什么难”常怀庆回到机房之后,随口问。
“常书记,我敢肯定,这肯定是我办过的最顺利的案子之一。举报信上把什么都说清楚了,其实他们
说与不说,都已经能定案。”吴震笑了笑道,在他看到举报信后,表情与常怀庆差不多,这哪里是什么举
报信哟,简直就是本证据账本,时间、地点、人物、钱物,甚至就连谈话内容都清清楚楚,如果还查不出
来,除了买块豆腐一头撞死外,他再也想不出其他的自残办法。
“程序还是要走的,只是可以走的快一些,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结案。”常怀庆现在对于袁平的案子
其实已经不怎么感兴趣了,县里之所以会派自己来,主要是表明一个态度,对袁平案的重视。其实有了这
封举报信,纪委任何一个人都能办得漂漂亮亮,甚至交给张长会,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而今他感兴趣的反倒是这个举报人,需要什么样的手段才能拿到这样翔实的证据啊。而且在此之前,
从来没有听到过任何风声,袁平在树木岭的风评如何他不知道,但县里领导对他的印象还是不错的。现在
这举报信一出,有几个领导都是瞠目结舌,不敢置信。
“吴震,你去审问室问一下那个刘俊,在此之前,特别是近期,他有没有把向袁平行贿的事告诉过别
人。”常怀庆说道,对于举报人的身份,纪委就算是查出来,也是要保密的。常怀庆只是好奇,顺便查一
下,如果能查出来,他非常想见见这个人,如果是党员干部的话,他很乐意把这个人调到纪委,这绝对是
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啊。
这封举报信不可能出自袁平之手,只有从那些行贿人中找线索,或许是他们中的某一个,甚至是某几
个,也有可能是与他们所有的人都有过交往的人。
吴震很快便回来,“常书记,刘俊说,这件事他连自己老婆也没有告诉,真是奇了怪了。”吴震明白
常怀庆的意思,但是去问了之后,这件事又进入了死胡同。
“不可能吧举报信里可是连刘俊与袁平的谈话都有,如果他没告诉别人,那举报人怎么就知道了
”常怀庆也是头雾水。
“要不您去问问”吴震就刚才这个问题,仔仔细细的问了好几遍,他办事稳妥,滴水不漏,再问也
问不出个名堂来。
“算了,再问问其他人吧。”常怀庆摆了摆手,毕竟调查举报人不是他的本职工作,本末倒置的事可
不能干。
刘俊被暂时送到了派出所看押起来,在没有结案之前,他暂时不能离开。接下来被问话的是一个叫袁
宜钧的,还是袁平的远房亲戚。这次常怀庆决定亲自问问,否则他还真不知道自己还能干些什么,办起案
来,从来没有哪次像现在这样轻松,简直就是悠闲自在。
“你叫袁宜钧是干什么的”常怀庆问。
“做点木材生意,小生意。”袁宜钧国字脸,浓眉大眼,脸色红润,两只眼睛很有神,说话间就拿出
盒烟给常怀庆敬烟。
“谢谢,我有。今天找你来,是想向你了解点情况,前年的九月十六日,你是不是去了袁平同志的家
里”常怀庆问。
“好像有这么一回事怎么啦”袁宜钧不解的问。
“当时你去干什么”常怀庆问。
“哦,我跟袁乡长是远房亲戚,那天去他家就是串个门,对了,还提了只猪肚。”袁宜钧在说到猪肚
时,眼里闪过一道神采,被常怀庆准确的抓住了。
“哦,就这样没跟袁平同志谈些什么事”常怀庆问。
“没有,就是拉拉家常,我是做生意的,当然也希望袁乡长能照应一二,这年头,木材的原料很紧张
,想请他帮帮忙。”袁宜钧知道这些人肯定是掌握一某些情况,因此说的基本上属实。
“那你有没有说过肚里有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