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苏毗人一下变象无头苍蝇一般的乱哄哄起来,冲在先头一部分人,已经与唐人的防线上激烈厮杀起来,但更多的人似乎不知所措的停在原地,在一声紧过一声的号角声中茫然的左右顾盼,与先头的同伴拉开距离。
乱哄哄的声音终于包围了大帐,论陵钦深吸了一口,重新顾盼和整理了自己的冠带,整理好心情,准备以一个比较体面的姿态,接受自己最后的命运。
却见到的是一些熟悉和不熟悉的面孔,他们惊慌失措的将论陵钦包围起来,又相互用刀剑对峙着。
“出了什么事。。”
论陵钦深吸了口气,大声喝道
“五部十七姓的宗长们,都被天雷被劈死了。。”
“一阵红光之后,贵人们都粉身碎骨,剩下一些飞出来的骨肉。。”
他们茫然无措的七嘴八舌的述说着
“各部发号施令的尊长都死了,大家一下没有领头羊。。”
“还请大人为我们苏毗人,拿出一个主张。。”
“天意啊。。”
论陵钦强忍着心中的狂喜和激荡,努力让自己表情严肃而富有威严,以上位者的语气下令道
“马上进攻,不要停。。”
“进攻。。”
“进攻。。”
一片乱哄哄的应和声,似乎没有比刀枪见血的残酷战斗,更能让这些少了主心骨而失魂落魄人,摆脱那些贵人悉数阵亡带来的冲击与震撼。
“回来,都给我回来。。”
随即他有大喊起来,看着一班不明理就有些混乱的军将,他用更大的声音怒吼道
“前队变左队,左队变前队,立刻掉头攻打吐蕃人去。。”
“诺。。”
一名心腹将领,当即福至心灵的率先带着少量骑兵冲向最近的吐蕃军,在他的带头上,更多的苏毗人调转刀枪,狠狠撞进那些从侧翼逼迫上来,试图在苏毗人身边捡便宜的吐蕃士兵之中,重新把拉长了战线和阵势的苏毗军队,硬生生的满满扭转过来。
浓稠的血花,再次从唐人岌岌可危的侧翼,爆发出来。
这时天边也出现了一面血红战旗,最后的预备队,安西军终于出现战场,紧随在他们身后的是,代表曾经土谷浑王家的熊虎龙蛇旗。
显然慕容部为首的拓揭军,也终于赶到了,他们甚至放弃了夏季的抢种,把所有的男丁都拉出来,连同进入青海垦拓的藩部,组成一支援军。
。。。。。
“请暂时退避吧,囊论”
“不,我们还有机会,我还有援军,一定要给我撑住。。”
一路败退到河源水下游,在一座戍堡下,试图重整军队的达扎路恭,已经失去了最后的从容,他红着眼睛,嘶哑着声音,对着左右用身体护卫者他,并擎扯后腿的衷心护卫们怒吼道
“又要下雨了。。”
“唐人没这么快追上来的。。”
达扎路恭实在是不甘心,唾手可及的胜利就在眼前,连上苍都偏向了吐蕃人,但最后还是没能撑住。
只要能战胜唐人,就能拉回已经生出异心的孙波茹和西羌众,对外慢慢的图略青海部和吐谷浑,让不敢全心全意的倒向唐人。
对内则以大胜之势,和前所未有的武力集中,强势压制那些不合时宜的顽固而保守的传统宗贵们,大量释放庸奴为臣民,对那些因为战乱而无主和绝嗣的领地,进行重新分配和丈量,以邀买人心;进一步打破被四大内族把持和垄断的军队和官职上的出身限制,破格选拔各族的俊才勇士,以充实国家的实力。
乃至效法唐人的国家制度,建立起更有效率的常备军队,推行与唐人交战中领会的战术和经验教训,改良吐蕃的军队编制和装备,建立力量更加集中和更有威势的王权。
但是现在这一切都已经随着苏毗人的加入,而渺然远去了,连战剑身边这些历次战争而视死如归的勇士们,都失去了信心。
“不会的。。”
想到这里,达扎路恭捏紧拳头,
“我还有一路援军,只要能回纥他们,我们就还有卷土重来的机会。。吐蕃的俄健儿,可没那么容易倒下”
。。。。。。。。
柏海西部的深山之中,已经属于唐人战线的后方,出现了一只风尘仆仆的军队,他们是从遥远的卫茹赶过来的援军,走的是山中猎人才知道的密径,就是为了这一刻。
他们都是正宗的悉补野士兵,属于多磨川一只禁卫东岱中的山地骑兵,可以在狭小而崎岖的山间,像最灵巧和岩羊和麂子一样,追逐和猎杀他们的敌人。
他们的任务是赶到星宿川的战场,伺机截断唐军本阵和后方的联系,因此在水泊边上短暂的休息后,再次出发,但他们不得不再次停了下来。
“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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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第五百八十章十七日城与按军衔上
第五百八十章十七日城与按军衔上
第五百八十章十七日城与按军衔上
柏海边上,杠铃一般的双子摊中,出现的一座散发着新鲜泥土气息的城,让这些长途奔驰,赴援而来的吐蕃健儿大吃一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特别是带队的将领,仅仅才不过离开十七个白天黑夜的功夫,唐人就在星宿川的要道上出现这么一座城。
哪怕它只有一丈高,连像样的垛口都没有,墙上糊的泥浆还没完全干透,哪怕他规模很小,小到周长只有几百步,但丝毫不影响它堵在吐蕃人可以通过的洼地前,要想绕过去,就得下马毫无遮掩的暴露在唐人石头都能丢到的距离内,在浅滩和泥沼中奋力跋涉,
再远一些,这些吐蕃健儿就得学会在海子里游泳了。
许多吐蕃勇士不信邪的念着法器,高喊着祖先和守护神名,勇敢的冲向这座城垒,仿佛用尖刺的长毛一戳,就能轻易戳穿这个虚假的幻想。
随即折断在坚硬墙体上的尖枪,和前后堆拥,撞的人仰马翻,血肉模糊的事实,证明了人体对城防工事的脆弱,据守的那些唐人甚至还没开始反击。
然后才从墙头探出长槊,将这些撞的头晕脑胀的吐蕃人,连人带马戳杀。这象是一个信号,根本不用号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