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王老爷子招我们来,有何见教。。。。”
人群中终于有人忍不住开口了,顿时引得一片迎合。
“是啊”
人的名树的影,南海第一大海盗的名头不是虚晃的,隐然就有些盟主的气度。况且这位还在广州之变中捞到了最大的好处地赢家,不但成功搭上了官家,洗白了身份和功名,还将那些伤了元气的老对头,乘机一家家连跟拔起,家业越发手眼通天的博大。
因此这些头领们,虽然平时都是啸傲一方的主儿,却听到这一声号召。鲜有不赶来的,毕竟这些长期漂泊无根的,定期还要仰仗陆地的供给济养,人和船在海上时日长了,也都还需要上岸修养。一旦惹脑了这位龙王,这大洋虽广。怕是没有多少立身只地了。
“自从安息、天竺、大食那些咸水番,连手在广州载了个大跟头,这南海的地界,还不是龙王说了算,老爷子地海龙旗,就是那些土番岛蛮的舢板水军,也要避让一二了把。。。。”
当然,更多是恭维的话。
“海龙爷受人之托传个话。。。。”
金秀昆踏前一步
“海南那位候爷家,有意招募各位海上豪杰出力一二”
“什么”
“什么”
这话顿如一石激起千丛狼。
“龙王的门下真是老糊涂了,什么时日见过耗子替猫拿过生意的。我们做海贼的。也有替官张目地时日”
这些海贼都不是善岔,虽然不敢对龙王的名号发难。却声讨起出头的他来
“金半头我们平日敬你的手眼通天的能耐,但也不要拿我们的性子耍耍。。。”
“自然不是替官家白干活的”
面对群情汹然的海贼们,金秀昆胸有成竹的笑了笑,待到他们喊够了才重新开口
“近日,南海巡检有意发大军责讨荫庇海贼的那些沿海番国,特颁布私狩令,大军压境愿意配合官家地行事地,但凡那些地方出来的番船,金帛子女尽予抢之。。。”
“但凡捕获指定番船,另有赏给。。。”
“孰不知那些官家人,收拾了那些涎水番,企不能掉头回来,对付我们,这些借刀杀人两头利落地把戏,官家有不是第一回了。”
人称东海屠的阿菩,眯着眼睛,瓮声瓮气的开口道。
“就是,海南那些人这些年大肆造船找兵,不但在婆罗洲、马猎、真腊各地,帮助那些土人大族练兵,还借兵给那些土番相互攻打,谁晓得的是什么打算。。。
满连横肉的赤虎,晃着半边光膀子喝道,他是东南海路少有的番人,据说祖上是归化安南的大秦人的混血,最显著的一头的卷毛和发兰的眼珠子。
这位有老虎一样暴烈和凶猛性子的大海贼,对中土的事物生性不感兴趣,平日里最喜欢就是按照古时大秦贵人的穿戴,用快白布盘在身上当袍子,说是夏日里足够通透凉快,性子起来就地办事也方便。
“等到这些官家人,慢慢挤兑我们的活路。。。我们可没有龙王老爷子的凭据,就算不讨这碗吃食了,也能在地上自立一方”
南海十四郎的杨姓剧盗,也不紧不慢的开口道。
“就凭这张东西如何”
金秀昆手中一抖,叠东西箭一样的飞抓到手中,展开一看
“私掠许可证”
作为少数识字的南海十四郎,大声的念出来,顿时
“这又是官家的什么路数。。。”
“不错,正是官方发给大家的凭照”
金秀昆高举起一张印刷精美的彩色凭票,花花绿绿的内容,倒是吸引了相当的眼球。
“这上头,有广州府和南海巡检连署的加印,凭这东西的,只要在海南、广州两地的官家码头,任意补水取食,修船陆宿,只要不在岸上犯事,官家就不察不纠之。。。。。。”
“哪有这么便宜的好事,不过是那些官家狗子长线吊鱼,,,,框我们入毂的把戏,就凭这一张纸片子。。。。。”
作为经年日久的海贼,不轻易相信人,是他们重要的孙村法则之一,若不是看海龙王冯老爷子的面上,早就拂袖而去了。
“官家还会发布一些对敌行事的悬红,比如三月之内,不让佛逝国有寸舶下海。。。”
“甚至所有的买卖勾当所获,可以在两府,明价给付,官家甚至可以直接收买之,。。表现上好者,官家甚至可以部分开放船售之禁”
“唯一的要求,领过这东西,就再不能对唐船下手,否则泛之七海八洋六十四洲屿,虽远亦讨之。。。。”
几个条陈念下来,人群中顿时轰动起来,
相比那些自有削脏渠道和网络,甚至在官方有眼线的大码头,人群中的大多数中小海贼,可没这个实力。舍了命流血辛苦所获,多要周转有实力的中人,过几手盘剥,才能洗白了得钱,还要小心被人仗势吞了。
如果抢劫能得到官方的许可,甚至还能在岸上销脏,无疑是一条
“当然,这东西自然不是那么好拿的,”
“其中也分三六九等,按照本钱和各自作为的贡献,。。。。”
散会后,各家头领代表各怀心思,各自撑船离去。
其中最大的一只海船里。
须发已经班白,身体却依旧健朔的不似老年人的南海第一大盗冯廷芳,捏着面团一样的龙眼香,将一撮抹到鼻下,眯着眼儿听会面的呈报。
“那几家大码头虽然没说什么,至少有一半是动了心的”
金秀昆三分恭敬七分敬畏的座在他面前,人前的那种意气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