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正卿便笑道:“母亲不说,我也忘了,亏得明媚妹妹在父亲面前替我美言,父亲才只罚我去跪呢,不然,非要动用家法不可。”
苏夫人大为意外:“什么你说的可当真”
景正卿笑看母亲,一本正经道:“怎么不真”他看看左右无人,才靠近苏夫人耳畔,低声说道,“我在父亲面前还抵赖呢,其实在过扬州的时候,儿子想出去见识见识扬州风情,这事儿让几个小厮们闲磨牙的时候透出来,可巧又给父亲知道了,父亲先前问表妹,表妹只推说我路上照料甚好父亲才消了大半气儿的。”
苏夫人见他“自曝坏事”,又气又恨,皱眉说道:“果然是你的不是京里还不够你去逛的,却跑别的地方也去怪道你父亲动了怒,的确该罚你的跪。”
景正卿见她果然信了,才又嬉皮笑脸道:“母亲饶恕,这一节好歹是过去了,母亲可万万别再提,不然我又得受罪了。”
苏夫人点点头,无奈地说:“罢了,既然如此,我便不插手了,是你做下来的,你便去领罚吧。”
景正卿才又行了礼,转身去了。
苏夫人看着儿子身形消失眼前,慢慢叹了口气,想道:“是哪几个小厮磨牙怎么会传到老爷耳朵里去,难道是哪个在底下嚼舌”又想:“正卿年纪委实不小了,等玉姗丫头进了宫,即刻就要着手张罗他成家的事儿,免得他镇日总流连外头那些下作的东西收不了心是了,今儿进府的那两家的丫头,我看那欧家的倒是个脾气温顺的,就是家世有些不太相衬”思来想去,十分为难。
作者有话要说:来来还有一章
、29佳色
景正卿在祠堂里头,从中午跪到晚间。期间景睿还特派了小厮前去“监视”,不许二爷偷懒。
幸好阖府上下都很喜欢这位能说能笑又能干的二爷,有些小厮又刻意地巴结,因此全没有亏着景正卿,有茶有水,也有饭吃。
将近晚间,景正卿算是脱了困,先去拜见景睿,告一声儿自己出来了,景睿见他老实跪了半天,气也消了,呵斥两句便放了他走。
景正卿从父母的院落出来,再偷懒也是跪了半日,身子略觉得乏,正想回去歇息,忽地见前头有个小丫鬟招手,却正是冲着他。
景正卿见这情形,便踱步过去,那丫鬟望着他抿嘴笑:“二爷跪完祠堂了”
景正卿认得她,便笑:“我当是谁,你是大姐姐屋里的。”
小丫鬟仍笑:“二爷还记得我。”
“你在这儿干什么”
“我在这儿等二爷,我们姑娘说,二爷从老爷房里出来,就拦下你,让你过去,说是有事。”
景正卿便问:“有什么事儿”
小丫鬟道:“姑娘没说,横竖二爷过去就知道了。”
当下,那小丫鬟同景正卿便往玉姗院子去,玉姗是大房的小姐,走了一刻钟才到她那院落。
这一重院落,墙角种着许多紫薇花,月光升起,灯笼摇曳,月影灯光之下,十分漂亮好看,景正卿来过许多次,目不斜视走到门口,便听门边有人通报:“二爷来了。”
里头有人笑了声:“快进来。”
景正卿迈步进去,面前一个丫鬟垂手笑脸相迎,景正卿一点头,熟门熟路地拐进右手边里屋,果真见玉姗坐在桌边儿,正看书呢。
景正卿忙上前行礼,玉姗把书搁了,上下一打量:“跪完了”
丫鬟拉了凳子出来,景正卿也不客气,自坐了,丫鬟们便又捧了茶点上来,景正卿也喝了两口茶:“怎么我一跪,满府里都知道了”
“你这叫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玉姗掩口笑,一挥手,丫鬟们便退了出去,玉姗把面前那碟儿点心往前推了推,才又道,“这次是为了什么听闻你惹怒了二老爷”
景正卿道:“也没什么,我父亲那性子不提也罢。”
玉姗见他不说,便敛了三分笑,景正卿拈起一块点心吃了:“还是姐姐这屋里的点心好吃。”
玉姗道:“不是谁都能吃的,是我特意叫人做了给你吃的,只可惜我这心意是白费了。”
景正卿惊诧问道:“这是何意”
玉姗似笑非笑:“你都不跟我说实话,可惜我这里有一件要紧的事,本是要说给你,让你提防的,你既然如此,那我就”
景正卿笑道:“究竟是什么好姐姐,你要把我急死了,我又怎么不跟你说实话了”
玉姗看向他的眼睛,忽地问道:“你老实跟我说,你这一次跪祠堂,是不是跟明媚丫头有关”
景正卿吃了一惊,不知她怎么知道了,然而还是得咬紧牙关的,于是便徉笑道:“这话从哪里说起来”
玉姗道:“你能瞒得了别人,瞒不过我你只说是不是”
景正卿便又正经说道:“这个姐姐却是猜错了。”他有心隐瞒,就把跟苏夫人说的那套又给玉姗讲了一遍。
玉姗听罢了,思忖了片刻,不言语。景正卿问道:“姐姐方才说有一件要紧事,却不知是何事我都把情形跟姐姐交代了,姐姐总该也给我说一声”
玉姗听他问,才笑道:“既然跪祠堂的事儿跟明媚丫头无关,倒也罢了只是,我好奇了,那丫头既然能在二老爷跟前替你说好话,怎么背地里,却想方设法地要算计你呢”
景正卿越发吃惊:“明媚背地里算计我我不明白。”拜她所赐刚去跪了祠堂,然而听玉姗这意思,却好像是正在“算计他”,景正卿一惊之余心中苦笑:“妹妹啊妹妹,你就这么记恨我呀”
你当玉姗怎么会说出这句话来原来,自景正卿被景睿罚去跪祠堂,不到晌午,阖府也都传扬遍了。
明媚自也听说了,她心里有数,只不言语,也不让玉葫多嘴。
玉葫因进了景府,真真觉得处处都美得如画一般,因此她陪着明媚回来之后,刚伺候着要吃中饭,听到外头传说二爷被罚去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