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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多是寒门学子画的,用来抵账,你若有喜欢的,等我们走时挑一个回去也可。”凤移花轻描淡写,见银宝从书肆里面出来便问道:“都安排妥当了”

“都妥当了,大爷,跟奴来。”银宝打千作揖,引着凤移花并娇娘往里面去了。

娇娘继续看,书肆外面朴素高雅,里面却大有文章,入门便见左右各安置了一张翘头书案,后面各跪坐了两个戴小青帽,穿灰色布衣的小童,年纪在十五六左右,长得清秀白皙,见有人来却不上前来招呼,而是低头写着什么,不过一会儿工夫,左边那小童便恭敬呈上一张翠绿竹牌,上面写着三个繁体字。

娇娘仔细辨认,猜测那该是风雅轩,应该是雅间的名字。

果然,银宝拿了竹牌之后给凤移花看了一眼,凤移花颔首便低头问娇娘,“你要什么书,要银宝去给你找”

“我不能自己找吗”娇娘伸头往里面看了一眼,便见一排排书架整齐排列,上面摆放着一摞摞线装书,有蓝皮的,有白皮的,还有用檀香盒子装着的。

那股子书墨香气迎头扑来,娇娘恍惚觉得自己也成了那文人骚客,诗情大发。

当然这只是感觉罢了,真让她作诗她就哑了。

“你想和他们挤在一处”

就在这时,娇娘看见几个布衣学子从后面一排书架后头走了出来,边走边辩论着什么,笑容满面,意气风发,见了女眷,他们一愣,随即拱手作揖,避去一旁。

娇娘叹口气,“我明白了,那就让银宝去吧,你是银宝兄弟俩长得真像。”她笑道。

银宝偷觑一眼,笑着作揖,“玉姑娘,奴是银宝,要什么书您吩咐便是。”

“拿些有关各地风俗人情的书吧,或者游记也可。”

“竟然喜欢看这些,我还以为你会找些风月话本呢。”凤移花带着她进了一间雅室,里头铺着厚厚的毡毯,上面放置了一张小几,小几上有红泥火炉并一壶煮沸的茶水,旁边是一套青瓷茶壶茶杯,是青竹题诗的花纹。

雅室西窗下有燕尾案,上面放置了两个小梅瓶,中间是兽炉,有紫烟正袅袅从兽嘴里飘出,满室檀香味儿,嗅之使人心静。

这才是看书休闲的环境啊。

娇娘大为感慨。

和这里一比,现代那些仿制古代的茶室真是弱爆了。

“竟然还有话本”娇娘坐到凤移花对面,兴冲冲道:“那我能看吗”她以为古代的小说就像金,瓶梅,都是禁,书,市场上是不许流通的。

“去挑几本她能看的来。”凤移花对金宝道。

金宝躬身作揖自去。

一时方寸雅室里便只剩下他们二人,气氛有些怪怪的,凤移花看她看的目不转睛,而她只能垂着睫毛,满面羞恼,过了好半响儿,鼓足了勇气才抬起头来道:“你看吧,看吧,反正我也不少快肉。”

凤移花嗤笑一声,点着桌子道:“怎这般没眼色,水开了,沏茶,这也要我教你吗”

“遵命,大爷。”撇开被人命令的不爽,她还是很想摸摸这精美的瓷器的。

正在此时,银宝走了进来,怀里抱着许多书,面上却有难言之隐,不等银宝说话,帘子便被人从外面猛的掀开,进来两个姿色不俗的女子。

娇娘转头望去,一眼便认出了其中一个,心中暗叫一声糟,扭头看向凤移花。

凤移花面上没有丝毫惊讶,似乎早有所预料,便笑道:“今儿个可真是巧了,逛逛书肆便遇上了你们,过来坐吧。娇娘,去见过你们大奶奶。”

娇娘转头望向进来的两个女子,便见打头进来的那个穿了一身大红石榴裙,罩了同色的对襟袄子,额头饱满,脸膛圆润,樱桃唇,琼管鼻,丹凤眼,清丽逼人,给人以强烈的冲击感,这便是那教唆的她和凤移花吵闹的大妇杜元春了。

而后面那个,气质清雅,娴静脱俗,年纪和她差不多,是她不认识的。

“哎呦,都是一家人,妹妹你快别起了。”杜元春上前一步,用巧劲按住娇娘的肩膀,压的她起不来身,“大爷也不需介绍了,这个妹妹我早就见过了。在这里,妾要向大爷告个罪,上次没问过大爷便私自去了咱们在贤德里的宅子。”

肩膀上传来的疼痛令娇娘蹙眉,又听她提起那宅子,娇娘便猛的看向杜元春,杜元春低头直射娇娘眼底,笑道:“妹妹怎这般看我,难道我的话有哪里说错了吗还是妹妹对我不满”

“不,没有。”娇娘暗淡了眸光,她说的没错,那宅子可不就是人家的吗。

可是现在在里面住的是她

这女人真把她当成包子掐了不成

这个大妇果真如她猜测的那样,面甜心苦,是个不好相与的,所幸她是外室,若是轮到她手里做妾室,她非得被折磨死不可。

“大奶奶,婢妾去给你倒杯茶。”说罢,作势起身,如此杜元春也不好继续压着娇娘的肩膀不放,顺势抬手用帕子擦了擦脸颊笑着坐到凤移花身边,“外面的雪越来越大,这不,弄的妾脸上都是冰水。”

“大哥。”凤芸儿终于逮着个插话的空儿,欠身行礼。

“你也坐吧。”凤移花淡淡道。

凤芸儿觑了他一眼,应了声,在娇娘原来的位置坐了下去,如此一来娇娘只好暂时沦落成倒茶的丫头。

“是不是书房里缺了东西”凤移花也不需她回答直接道:“你想买什么便买什么,记在我的账上便可。”

“多谢大哥。”凤芸儿轻声细语的答。

不是一个母亲生的,这关系便疏离许多,一问一答之后兄妹俩便没了话语,倒是杜元春话多,便听她道:“妹妹,是不是我哪里得罪你了”

“大奶奶这是说的哪里话。”娇娘连忙否定。

“没有吗,那为何妹妹待我如此冷淡,上次咱们姐妹俩不是聊的好好的吗,对了,妹妹啊,你可要为我澄清一件事。”杜元春面浮委屈之色,“你快告诉这冤家,我上次都跟你说什么了,你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他,我倒要他听听,我哪句话不是为了他好,难道我想接你进府,咱们姐妹俩一起伺候他,绵延子嗣,这还有错了”

杜元春轻推了凤移花一把,见他不为所动便捂着帕子哭起来,“大爷啊,你这是想逼死我啊”

“大嫂。”凤芸儿满面为难,看着外面道:“大嫂,你快别哭了,仔细被人听见笑话。”这书肆来来往往的可都是士子之流,大嫂怎也不挑地方,说哭便哭起来,真是羞煞她了。

“大哥,你就说个软话吧。”她皱着眉看向凤移花,奈何不得他,就直接转火向娇娘,“你还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来安慰你主母。”

杜元春藏在帕子下的眼睛斜着看向娇娘,那眸光像是淬了毒,娇娘打了个寒颤,绝对不能靠近她,这女子手段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