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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单衣,更不愿让她跟孩子多接触:“既福晋许了你不用请安,就在院子里将养吧。”

周婷已经到了门边,胤禛跟在她后头往大妞二妞屋子里去,空气里带着湿意,鸟儿立在枝头鸣唱,周婷深吸一口濡湿的空气,心里吃不准胤禛是个什么意思,说他不待见年氏,刚才那话又不像之前那样说得生硬,眼角的余光还能瞧见年氏惊喜的抬眉。

她心里不由腻味起来,脸上笑容不变语气清淡的问:“这回挪园子,爷可要把年氏一同带去”晨风一吹,这话就散在风里。

这对胤禛来说合该是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正妻就是打理家宅事务的,可他乍听之下竟不辨出其中滋味,头一偏就瞧见周婷莹润如玉脸上带着淡笑,侧着脸等他回答。

胤禛讶然,身后一众下人一个赛一个的拖慢了步子,大格格更是脚步一顿,指派起丫头去剪花枝,声音不轻不响正好叫胤禛周婷听见:“那一枝海棠开得好,剪了回去摆在案上。”

他既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就这么抿着嘴垂着手往前去,周婷等了一刻见他不再开口,也不追问他的答案,两人就这么沉默着去了大妞二妞的屋子里,福慧正抱着匣子点东西,见了胤禛欢叫一声“阿玛”,像只小鸽子似的扑过去缠在胤禛身上叽叽咕咕,告诉胤禛她这个要带那个要带,伸出一只指头要求:“喏,福慧要个秋千架,好不好”

胤禛拍拍她的背点头,福慧凑上去吧哒一声亲在胤禛脸上,又去数自己匣子里头的小玩意儿了,平王讷尔苏的妻子曹佳氏生了个儿子,福敏福慧做了长辈,周婷准备贺礼的时候被她们瞧见了,闹着也要给这个没见过的小辈送礼,正挑得起劲呢。

大妞却看出母亲不怎么高兴的样子,她们本来每天都要去上房的,偏今天嬷嬷拦了不让,小孩子最是敏感,嬷嬷们言语里漏一些出来她就明白了,眼睛一转就问:“额娘,是不是那个人在呢”

周婷不解其意,大妞咬着手指头想了半天说:“就是穿孝的那个姐姐”周婷这才反应来,一时哑然,一直没跟她对视过的胤禛此时转了脸来,两人对望一眼,不知是不是该乐。

年氏整日里不是月白就是天青,身上的首饰也都是素的,胤禛为福全齐衰一年,大妞二妞也跟穿孝,整整一年没穿过鲜艳衣裳印象深刻得很,对她来说这样穿着可不就是在守孝。

胤禛刚才那点气一下子散了,搂了福慧过去,一只手搭在周婷的肩上微微用力捏了一把:“还醋不醋了这也值得”

幸好屋子没有旁人,周婷立时粉了一张脸,正尴尬间,外头传了来珍珠声音:“今儿厨房备了黄鱼面,主子可要尝一尝”

福慧先瞧瞧胤禛再瞧瞧周婷,拍着巴掌:“要醋。”

作者有话要说:唔,愫自己吃面的时候爱放点醋来着

嘿嘿

大帝四你老婆吃醋了

你快好好安抚哟

求包养的标题要长长长长长,包养我的妹子们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哟,最重要滴是有肉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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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儿就这么揭了过去,周婷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吃醋还是失望,有心开口又不知问什么该怎么问出口,胤禛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气恼什么又该怎么辨白。一个有心一个有意,两下里把这事儿借着福慧的口给茬了过去。

算算也有五六年了,自胤禛近了周婷的身,还从没出过这样的糟心事,年诗岚的这一出搅混了一池子水。这些天两人就这么不咸不淡的处着,胤禛来还是照来,用饭歇息也都还在正院里,但相处起来总有些别别扭扭。

夜里两人睡在一张床上,却跟天下所有闹了别扭又不肯先低头的夫妻一样,人就躺在旁边,却愣是不伸手过去,好像中间存了一条隐形的楚河汉界。

周婷心头酸了几天,她知道现在最该做的就是放段来,把这事儿圆过去,在古代女人连吃醋都不该,何况她的身份早就没了吃醋的权力,若是平头百姓或许还能拎着丈夫的耳朵来两句河东狮子吼,她要是这么干了,非被人戳脊梁骨不可。

原来周婷的日子过得像一池静水,胤禛这么长时间的体贴温存让过去那些碎屑污泥全都沉到了池底,周婷只看见池子上头映着的柳枝花影,看得久了也就忘了这池底下原来沉积的一层厚厚龌龊软泥,这一搅,就把原先看着鲜亮花影给搅碎了。

她心里泛着说不清的意味,有点委屈有点心酸还有点顿悟,就这么闷了几天,自己把自己给劝了回来,她这是日子太好过了,真把睡在身边的男人当成了亲密无间的丈夫,模糊了界限。

再不能这样下去,周婷暗暗警省,她可还有四个孩子呢,再不济也该为了孩子着想,沉溺情爱,指望着男人的眷顾爱恋安稳一世,未免也太没用了些。

她一想通就把那剪不断理又乱的千头万绪全打包扔到了脑后,这些天她一直懒洋洋的的,好多事儿都压着没吩咐,此时一桩桩一件件的拿出来安排,有胤禛生辰的事,还有圆明园里头宴请康熙的事儿全都该加紧办起来了。

她这边不动,那边胤禛竟也没催,要不是她自己转过弯来,很多事儿就来不及了。康熙游园在前,胤禛生辰在后,有的事能压后,有的事却得提前。

后半年节日多,京里好的戏班若不是早定可就预定不到了,周婷捏着单子还是勾了筱月红,这个戏班一红就红了五六年,常有新戏上演,走的是创新路线,京里的老班子走的是经典路线,周婷请了两个来,一出麻姑献寿,一出就叫筱月红演新戏,反正这戏差不多就是办给女人看的,妯娌们说好就成了。

这时节园子里还是没有花木,这些事冯氏是办惯了的,周婷只要着人吩咐过去就好,她却突然想见见这个同乡了,哪怕什么话都不能对她说,起码也能看一看这个活得比她痛快的人,听她说说外头的事,出一出心里的闷气。

冯九如去年年初就说坐着船出海了,周婷一直没有细细过问,她自己这里的事儿就没断过,先是废太子那会儿担心吊胆,又是忙建园子挪屋子准备红白喜事四时节礼,中间一段还生孩子作月子,竟没找着机会把冯氏找来细细问一问出海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