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汉惊恐的看着秦城,心说你干脆让他们去死好了真不知这些人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这辈子做了你这么个黑心人的俘虏
正在马汉情志郁结之际,秦城轻轻一叹,道:“就让他们晚上绕着校场跑几圈好了,不能给他们省力气。马都尉,你知道的,这些人若是力气太足的话,路上若是有个什么变故,可是个麻烦。”
本来马汉听了秦城前面的话,直觉脊背一阵发凉,心想秦城这厮心里扭曲太不正常了,有这么折磨人的么这使得他看向秦城的眼神都异样的有了些恐惧。但是听到秦城后面那句话,马汉却是虎躯一震,脑海中骤然想到什么,反应过来后道:“秦将军的意思是说,这回逐郡的路上,不会太平”
秦城点点头,好言提醒道:“难道马都尉不知道,此番入境的匈奴大军尚还有三万不知去向”
“这三万大军会在半路拦截这些匈奴俘虏”马汉惊疑道,随即点头,神色凝重:“这倒是极有可能,毕竟是六千俘虏。”
“所以,”秦城阴测测的一笑,有些小人气息道:“决不能让这些匈奴俘虏到明日还有力气在。毕竟面对三万匈奴大军就已经是个问题了,若是再加上这些俘虏临事不安分,麻烦就更大了。”
“秦将军有何妙计”马汉立即问道,心里对秦城的印象再一次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直觉得这厮简直太聪明太神奇了。
“很简单,让这些人在今晚将力气耗尽便可以了。”秦城看着马汉意味深长的一笑。
马汉的眼睛触及到秦城这个阴险的眼神,不由得一个冷颤,脊背再一次发凉。
当晚,骠骑营军营,一阵阵惨绝人寰、惊天地泣鬼神的惨嚎声此起彼伏,让闻之者都是不忍入睡,唯恐做了噩梦。
第一百三十六章那一块,定格的军阵
黎明将至,东方一线鱼肚白,中天空灰蓝一片,四野旷寂无声,晨露微凉。骠骑营众将士和三千逐郡屯兵开始拔营,灯火通明的大营中人来人往,影长影短。
六千匈奴俘虏被排列成一列长队,从大营中蜿蜒而出,像是一条遍体鳞伤的长蛇在扭动着扭曲的身子,了无生机。六千匈奴俘虏两边,是肃然的三千逐郡骑兵。红袍,黑玄甲,腰悬长刀,披风招展。
因为秦城的一道军令,昨日夜里,六千匈奴俘虏遭受了惨无人道的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本就因为饥饿没有什么力气的身子硬生生被榨干了最后一丝气力。一夜无眠的他们这会儿正是困顿、饥饿、无力交相压迫之时,一张张粗狂草原汉子的脸,早已经没了昨夜刚开始的愤愤不平,只剩下疲惫和痛苦。他们佝偻着的身子犹如一根根弯竹,机械而缓慢的移动,眼神空洞的没有半点神采,这一切在诉说着他们在这里遭遇的悲惨。
骠骑营已经列好了整齐的队列,一万五六千的人队伍在半亮的天空下列成一个个整齐的方阵,树立在地上的秦戟和悬挂在腰间的长刀无不在昭示着这支队伍的森然杀气。
猩红的披风,飞舞出整齐的队列。
秦城驱马赶到逐郡屯兵都尉马汉身边,比秦戟的锋刃更加冷冽的眼神扫了一眼眼前半死不活的六千匈奴俘虏,不夹杂任何感情的声音传进马汉的耳朵里,“此去逐郡两三百里之遥,如此速度何时能到”
“秦将军的意思是”经过昨日一夜,马汉已经对秦城的“残忍”有了很深的印象,听到秦城这话他便知这群匈奴俘虏今日怕是又不能安生的过去了,当下嘴角就抽了抽。
“必须加快速度。”秦城的声音让已经跌到一日谷底的温度再次下降了一些,“如果他们自己走不快,马都尉应该不介意帮帮他们吧”说罢看了马汉手中的马鞭一眼,“马鞭不仅可以用来赶马,也可以用来赶人。”
说罢,秦城转身不急不缓走回骠骑营军阵。
马汉看了看手中的马鞭,一时没有动作。
跟在秦城身后路过马汉身边的秦庆之,瞥了一眼马汉,冷漠的眼中闪过一抹不满,“马都尉莫不是对这些手上沾着数不清上谷百姓鲜血的匈奴军士,心怀仁慈”
马汉略微失神的抬起头,秦庆之已经策马走过了他身边。
马汉回头看向小镇边的一块平地,整齐而森然的墓碑在那里组成了一个别样的方阵,那是一块永久定型无法移动的方阵,无论风雨,无论雷鸣,也无论号角声,无论将军的喝令声。
几乎没有机会跟匈奴人交手、管辖范围内也几乎看不到半个匈奴影子的都尉,有片刻默然。
再回过头的时候,马汉的眼眸中多了一些与先前不同的意味,手中的马鞭毫不留情的落在身边的匈奴俘虏身上,同时喝道:“走快些”
上行下效,有马汉如此,三千逐郡骑兵自然也会如此,没用多久,噼里啪啦的马鞭撕裂皮肉的声音开始此起彼伏,军士的喝令声也浩大了许多。
本就衣衫不整的匈奴俘虏,不多时大部衣衫褴褛。
间或有匈奴军士不满,奈何身体着实没了力气,现在能迈动脚步就已经是下意识的行动,便是想反抗也无从下手,若是有心情怒目而视反而会迎来逐郡军士更为猛烈的马鞭。须臾,大队行进的速度硬是被提升了不少。
这种强制性的行军,也就意味着匈奴俘虏体力的加速透支。
秦城没有让丹狼与大队俘虏一起。六千匈奴军士,若是有领头的,便可能变成狼,而没有领头的,便只能是一群温顺的羔羊。这只是一个很小的细节,但是秦城向来擅长把握细节,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战场从无小事。
逐郡大军开始南行,骠骑营却向北而去。
至少在小镇外分开的时候是如此。
夏日临近,天气逐渐燥热,日头露脸也勤快了不少。逐郡屯兵清晨时分出发的时候野外还很凉,到了午时,顶着热火的日头赶路,不少人已经汗流浃背。
途中马汉让逐郡屯兵吃了干粮,便又继续赶路,匈奴俘虏自然是没有东西吃的,这是秦城特意交代过的,虽说不至于不到逐郡不给饭吃,但是现在才走了三十里,自然不到给匈奴俘虏饭吃的时间。别说饭食,便是清水都没有一口。
俘虏们自然不忿,但是他们没有力气反抗,大半日行路,还有马鞭无情鞭笞,他们中已经有人不时倒下。有极个别性子暴躁的想要做拼命争一口气,被马汉果断一箭射透了胸膛,队伍也就安静下来。
“都安分点,到了晚上自然有东西吃,有清水喝放心,本将没有接到饿死你们的命令,到了逐郡大伙儿都能过上正常的生活,但是路上谁敢不给老子安生些,别怪本将无情”马汉冷冰冰的收起弓箭,让会匈奴话的军士,给面前这些匈奴俘虏翻译了自己这句话,然后命令大队继续前行。
这一走,便是申时。
从小镇往南行,地势逐渐平坦开阔,逐郡更是有一半的地形处于亚平原地带。巳时的时候,马汉带领的队伍就已经逐渐走进比较宽阔的地带。
大军行走的很安静,唯闻马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