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巍心动了,连忙点点头,“我知道”
这时两名接骨的医生走进房间,他们要给杨巍换药了,药是张须陀亲手配制,杨元庆又吩咐几句,便出去了。
走到院子里,杨元庆遗憾地叹了口气,杨巍意外受伤,使他身边又少了一员悍将。
“元庆”
旁边有人叫他,杨元庆一回头,见是程咬金,他连忙走上前问道:“劝服秦琼了吗”
今天下午杨元庆见到了秦琼,邀请他去辽东建功立业,秦琼虽然很想去,但他母亲这段时间身体不太好,他放不下母亲,便婉拒了,杨元庆不甘心,他还想再劝秦琼,程咬金却说他有办法。
程咬金狡黠一笑,“我没有去找秦大哥,我去找他老娘,我告诉她,秦琼恋家,你放心吧秦琼今晚肯定得挨揍,然后他就会乖乖答应。”
杨元庆笑了起来,“想不到你外表看似粗鲁,心眼却不少。”
“那是”
程咬金得意洋洋道:“我老程好歹也读过几年书,熟知三十六计,这叫什么来着,锅底抽柴”
“孽障,跪下”
秦琼府内,秦母满脸怒火,恨恨地盯着这个恋家不争气的儿子,秦琼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又不敢不从,只得在母亲面前跪下。
秦母回头对儿媳柳氏道:“去把家法拿来,今天我要亲自教训这个逆子”
柳氏慌忙道:“母亲,要打秦郎,至少要让他明白,为什么打他啊”
“你去把家法拿来,我打完再说。”
柳氏无奈,只得进里屋取来一根用枣木做的红黑杀威棍,这是秦琼父亲留下的警诫,儿子不成器,可用此棍杖之。
秦母拄着杀威棍,被儿媳扶着,颤颤巍巍来到秦琼面前,秦琼万般无奈,只得把背挺起,让母亲责打,秦母从小把秦琼打大,早已娴熟无比,抡起杀威棍就是一棒向后背打下,嘴里还骂他:“你这个不孝子,既然你想逼死母亲,今晚打了你,夜里我就上吊去。”
秦琼吓得魂不附体,抱着母亲的脚大哭起来,“母亲,你别这样说,让儿子心如刀绞啊”
秦母打了他五棍,已累得气喘吁吁,又被儿媳扶坐下,她指着秦琼怒斥道:“今天丑牛儿告诉我,杨元庆邀请你去辽东为国效力,你竟然拒绝了,还拿我来做借口,你说,有没有这回事”
“母亲,是有这回事,母亲近来身体不好,儿子要照顾母亲,所以不想去。”
“我怎么会生下你这个忘恩负义,不忠不孝之子啊”
秦母恨得直敲杀威棍,痛心疾首道:“杨元庆在京城救你一命,你报答人家了吗人家邀请你,就是请你帮忙,你居然拒绝了,你不义这是国之大事,你食君禄,当报君恩,你还是拒绝,你这就是不忠,若你因为我而不能为国尽忠,那我只好一死了之,不连累你,你分明是想逼死母亲,你就是不孝,你不忠不孝,忘恩负义,你对得起你死去的父亲吗”
秦母越说越气,老泪,秦琼伏在地上,也忍不住潸然泪下,他妻子柳氏擦了擦眼角泪水道:“秦郎,你就去吧母亲我会照顾好。”
秦琼万般无奈,只得给母亲重重磕了三个头,“母亲大人,孩儿去就是了。”
秦母见儿子答应了,忍不住要破涕为笑,但依然虎着脸道:“别这样万般不情愿,那杨元庆也是名满天下的英雄,跟着他是你的造化,这次若不立下功劳,我不准你回家。”
次日一早,杨元庆率领众人向北出发,一路上,裴行俨不停遗憾地叹息,杨元庆瞥了他一眼笑道:“还在想着那小子吗”
裴行俨一心想把罗士信带上,但杨元庆却不同意,认为罗士信太小,张须陀也不是很赞成,所以尽管罗士信再三央求想去,杨元庆只是不答应。
“将军,杨巍受伤,罗士信正好可以顶他的位置,那小子很勇猛,不让他去可惜了。
“他太小了,才十二岁,哪有十二岁孩子从军的”
众人都笑了起来,裴行俨忍住笑道:“可是将军,你自己不就十岁从军吗”
杨元庆哈哈一笑,“当年我其实是被祖父逼着去了,我自己才不想去呢”
裴行俨见杨元庆确实不想带罗士信,只得遗憾地长长叹了口气。
众人一路疾速北上,当天下午,他们便来到了黄河边,准备渡黄河,这里是祝阿县境内,众人走上一座丘陵,翻过丘陵再走三里便是黄河渡口,丘陵上树木茂密,众人从树林里穿过,只觉阴气森森,程咬金自言自语,“这个地方可是打劫的好去处,咱们可别遇到劫道的响马”
他话音刚落,前面树上忽地跳下一人,大枪一摆,高声喝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众人轰地大笑起来,只见前面站着的劫匪,正是罗士信,他挠挠头,向杨元庆眨眨眼笑道:“师兄,我想去幽州,咱们顺道搭个伴”
杨元庆拿他无可奈何,只得一指旁边的一匹空马,“会骑马就去,不会骑,那你只能去幽州。”
罗士信欢喜若狂,把铁枪往地上一插,一个跟斗翻上了马,轻功着实了得,但他方向感却很差,竟是面朝背后,惹来众人一阵大笑,他却重重一拍马屁股,得意洋洋道:“你们哪里知道,这样拍师兄的马屁方便”
众人一路北上,昼行夜宿,在八月下旬出了幽州,开始进入漠南草原,茫茫无边的草原,一群群膘肥体壮的马儿在草原上奔驰,牛羊在河边安静地吃草,突厥牧民们开始忙碌地准备过冬,辽阔的塞外风光让从未见过草原的程咬金、裴行俨、秦琼和罗士信四人大开眼界,他们加快了速度,跟着杨元庆在草原上尽情驰骋,向遥远的额根河奔去。
十余天后,众人渐渐接近了额根河畔的突厥牙帐,而一路有说有笑的杨元庆此时也沉默下来。
这天中午,众人在一条小河边停驻下来,战马在河边喝水迟早,裴行俨和罗士信跟着几名铁卫猎回了几头黄羊,大家点燃篝火,开始洗剥黄羊烤肉备餐。
杨元庆坐在河边一块大石上,嘴里嚼着草根,若有所思地注视着远方的一片森林。
“元庆,是不是有什么异常情况”
秦琼走到了杨元庆身边,他心细如发,两天前就发现杨元庆变得沉默了,他心中有些不安起来,杨元庆是首领,如果他发现有什么异常,必然是大事。
“其实没有什么异常,是我想到一些往事。”
杨元庆笑了笑,一指远处的森林道:“看见那片森林了吗两年前,我曾在那片森林边上射杀了启民可汗的军师,一个史国人,不知我和启民可汗再见面,我们会不会还留有当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