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弼咬着牙关慨然道。
李亨神色一缓,刚要说什么,突然听杨国忠冷笑一声道,“陛下,平蕃郡王的四万兵马损失惨重,再次整军反攻吐蕃,以臣看来,取胜的可能性极低。”
“当务之急,还请陛下命杨涟率军镇守沙柳河和青海一线,保住青海不失。而剩余军马,镇守河州防止吐蕃人东进即可。”
李光弼对杨国忠的话大为不满,猛然抬头道,“杨相之言,光弼不敢苟同。难道,吐谷浑故地就放弃了不成”
“丢都已经丢了,还嚷嚷什么难道两宁州是本相丢的”杨国忠有些不屑地扫了李光弼一眼,嘲讽道。
李光弼暴怒,但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来。
他涨红了脸,转头望着皇帝。
“陛下,臣以为杨相之言有理。当务之急,还是以守住边防为第一要务。至于吐谷浑故地,可徐徐图之。”公孙良斟酌着词句小声道。
“陛下,安禄山手下大将史思明已经率军五万绕过河东进攻灵州而来,此刻朝廷不能腹背受敌,吐蕃之事,只能暂时以防御为主了。”杨国忠抱拳大声道。
李亨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他本来以为灵州是最安全的大后方,却不料一夜之间,情势就扭转过来。吐蕃人犯边作乱,而叛军竟然绕过河东向灵州攻杀过来,这摆明了就是要活捉他这个大唐皇帝
“河东守军何在这些白食朝廷俸禄的酒囊饭袋,朕要统统杖毙了他们”李亨愤怒地站起身来,挥舞着手臂。
“史思明的叛军现今何在”李亨咆哮了半天,渐渐冷静下来。
“陛下,距离朔方百余里。看来,叛军是要先拿下夏州,然后再进犯灵州”公孙良作为朝廷军事主官,不得不实话实说。
李亨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竟然快到朔方了,这么说来,若是叛军拿下夏州,再整军奔袭灵州,半月之内当可抵达
灵州危险了。
李亨又想逃了。
他噗通一声坐在龙椅上,有些无力地颤声道,“速速命张瑄的大军回师勤王,回师勤王,阻挡叛军”
杨国忠心里冷笑,嘴上却沉声道,“陛下,张瑄大军镇守潼关阻抗安禄山叛军主力,此刻怕是鞭长莫及了。”
杨国忠有句话还没好意思说出口来,“还是继续逃吧,现在看来,逃回长安,倒是安全一些。”
李亨无语。
公孙良这个时候犹豫了一下,又躬身施礼轻轻道,“陛下,最近臣听说,张瑄病体沉重主动上表陛下请求退隐,不知是真是假”
公孙良这话一出口,杨国忠的脸色就变得很精彩。
张瑄被皇帝逼迫要辞官退隐撂挑子的事儿,早已传播得沸沸扬扬,但皇帝这里却还是莫名所以。
李亨愤怒地挥着手,“胡说八道胡说八道速速传诏张瑄,朕不管他是真病还是假病,都不得擅离职守。若是丢了潼关,朕要他的脑袋”
李亨有些口不择言了,甚至爆了粗口,大失皇帝体面。
李亨霍然起身,大声道,“传朕的旨意,命杨涟率军死守陇朔边防,防御吐蕃,不得让吐蕃人进犯我疆土半步同时号令陇朔各州军马,由张巡统率抗拒史思明叛军进犯”
“朕明日便与满朝文武南下回师长安就这么定了,不必再议了”
李亨拂袖而去。
他身边的掌令太监赶紧呼喝了一嗓子“陛下退朝”
潼关。
一直静静在府中养病的张瑄,终于还是在诸将的拜求下升堂议事了。
听闻吐蕃攻陷吐谷浑故地,唐军惨败昔日辉煌的战果化为泡影,张瑄忍不住拍案而起,当众骂出声来。
这个时候,已经是至德元年的年末,呼啸的西北风掠过潼关的关墙,发出巨大的声响。气温极低,严寒无比,而堂上尽管有两个火盆,但还是让人觉得站不住腿脚冰冷。
封常清和郭子仪等大将的脸色都不好看。
占领吐谷浑故地曾经是陇朔大军最大的荣耀所在,可如今这份荣耀,竟然诡异地化为泡影,岂不令人嗟叹
李光弼竟然守不住两宁州封常清觉得无法理解。
要知道,两宁州和青海一线有李光弼和杨涟的八万兵马,竟然
封常清等人并不知道,李光弼在吐蕃人犯边之前就被皇帝召到了灵州接受封爵,远离了防卫驻地,而他手下的副将凌岚又骄傲轻敌战术呈现极大失误:而另一方面,刚刚战胜吐蕃攻占吐蕃王庭的李光弼部,心气很盛,所谓骄兵必败,大抵也不算意外。
““大帅,吐蕃犯边,吐谷浑故地大半失陷,令人嗟叹。如今朝廷命杨涟死守青海一线,而安禄山叛军大将史思明又率军奔袭灵州一末将获得军报,陛下已经从灵州启程,回师长安了。,
郭仪出班大声道。
““陛下又回长安了,”张xun忍不住嘴角浮起一抹古怪的笑容来,声音里蕴藏着的某种嘲讽让李豫和李谈无比的难堪。
““陛下回长安也好。,张xun轻轻一笑,““吐蕃人进犯没必要放在心上,赤柱目前没有余力犯我疆域,顶多是夺回吐谷浑故地罢了。而至于史思明,他或许能拿下夏州和朔方,但要拿下灵州,几乎不太可能,
““本帅早就提防史思明绕过河东进犯灵州了。,张xun挥了挥手,““两个月前,本帅就传书回纥可汗,请回纥可汗率军驻守灵州外围,若是史思明叛军奔袭灵州,回纥军马必出兵助战。,
““灵州有张巡在,本帅安心。,”
张xun这话一出口,郭仪等人暗暗松了一口气。
灵州不可是陇朔的中心城池,藩镇治所,还是他们这些将领的家眷聚集地。若是灵州失陷,他们的家眷和家财必定难保。
““大帅英明,末将等佩服,郭仪抱拳朗声高呼。
““史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