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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30(2 / 2)

“张瑄请教陈兄,不知陈兄气冲冲闯进门来所为何来就因为与吾等争这一口闲气这苏苏小姐来此抚琴,乃是吾等提前下了定金如果陈兄也有此雅兴,不如一起就坐共饮几杯如何”

“些许小事而已,吾辈士子读圣贤之书,在这天子脚下,且不可为此失去读书人的体面。来,陈兄请坐。”

张瑄朗声笑着,束手让客。

这样一来,陈和倒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尴尬一笑摆了摆手,“多谢张公子盛情相邀,陈某倒也不是非要与诸位争这苏苏小姐,只是骤然听闻有人以世家子弟名头仗势欺人,想要过来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罢了。”

“张公子请慢用。”陈和冷冷扫了崔焕一眼,转身向张瑄拱了拱手,然后挥了挥手,带着几个公子哥儿扬长而去。

中途闹了这么一场,崔焕听琴的雅兴大减。只是有张瑄和焦青在场,他也不好半路退席而去。

李苏苏默然趺坐在侧,径自抚琴。她的琴音果然优雅美妙,不过,她的琴功与崔颖比起来,虽同样出神入化,却比崔颖少了一些灵气而多了几分红尘烟火气,大抵与她混迹娼门有关。

琴音袅袅,如泣如诉,其间或多或少倾诉着一个娼门歌妓无奈和悲苦的心声。张瑄抬头打量着专注抚琴的李苏苏,却见李苏苏向他投来淡然的一瞥。

张瑄笑笑,向李苏苏举杯示意。

李苏苏默然垂首,纤指飞扬,悠扬的琴音旋即变得慷慨激昂起来,铮铮然颇有几分气势。

“学剑越处子,超腾若流星。捐躯报夫仇,万死不顾生。白刃耀素雪,苍天感精诚豁此伉俪愤,粲然大义明。北海李使君,飞章奏天庭。舍罪警风俗,流芳播沧瀛。名在烈女籍,竹帛已荣光。”

李苏苏开口唱道,声音清脆而婉转,只是带着些许的悲情,令人听了不胜唏嘘。

这个时候,窗外突然传来低沉而有力的弹剑声,张瑄一怔,起身就去撑开了窗户,向外探头望去,见那飞檐上迎风站着一个身材挺拔的青年汉子,正是方才半路遇到的白马侠客。

那青年侠客拔剑向天,五指轻弹,犹如一泓秋水一般的剑身轻颤,发出震人心悬的韵律音符。

这人乃是为了李苏苏而来。张瑄旋即就猜出了几分。他猛然回头来望着李苏苏,果然见李苏苏的俏脸上升腾起几分红晕,琴音却未止歇,但其实已经乱了。

那青年侠客慢慢转头向张瑄望来,目光平静而坦然,隐隐却有清冷的锋芒流转其中。

张瑄笑了笑,拱了拱手道,“兄台真是好雅兴,若非也是为了苏苏姑娘的琴音而来若是,不如进来与吾等一起共饮,岂不快哉”

那青年侠客眸子一亮,却只拱了拱手,然后身子一弹,就持剑从飞檐之上一跃而下,在窗前的一根桂花树上稍稍垫脚,就如流星一般飞射进厅来,悄无声息地站定。

这种人要是要取他人的项上人头,岂不如探囊取物一般张瑄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种近乎神奇的身手,颠覆了他的认知。

“兄台请坐。”张瑄拱手让座,吩咐侍候在雅间的怡心园婢女又加了一张案几。

青年也没有客气,只向张瑄三人拱拱手,淡淡道,“多谢。”

李苏苏的琴音继续响起,只是如今的琴音虽然流畅,但却失去了之前淡定自若。

一曲罢。张瑄心头一动,突然起身走过去,向李苏苏略一拱手道,“在下张瑄”

听闻张瑄自报姓名,李苏苏眼前一亮,深深地打量了张瑄一眼,赶紧起身来向张瑄还礼柔声道,“可是在曲江池诗酒宴上斥骂奸佞一党的张府三公子、被皇上御封为金牌才子小郎君的张瑄张公子”

张瑄笑笑,“然也。”

“苏苏久仰张公子大名了不知公子有何赐教”

张瑄觉得李苏苏望向自己的眼眸有些火热,眼角的余光又发现那青年侠客投向自己的眼神中也多了一丝异样,不由诧异。

但他也没有放在心上,继续朗声笑道,“方才苏苏姑娘所唱乃是李太白的东海有勇妇张瑄斗胆问一句,苏苏姑娘是不是李北海的后人”

苏苏浑身陡然一震,嫣红的脸色慢慢变得惨白起来。良久,她才哀哀回道,“回公子爷的话,家祖正是李邕。家门不幸,小女子落入娼门苟延残喘,倒是让公子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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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长安风云第057章萧十三郎

第057章萧十三郎

李邕少年即成名,后召为左拾遗,曾任户部员外郎、括州刺史、北海太守等职,人称“李北海”,故张瑄有“李北海”之称。

李邕的书法在唐乃是一绝。时议云:“论诗则曰王维、崔颢;论笔则王缙、李邕;祖咏、张说不得预焉。”

李邕是张瑄前世比较推崇和熟悉的盛唐人物之一,此人风流倜傥才学过人,又写的一笔好字,只是晚年遭人暗算,被李林甫定罪下狱被酷吏活活打死,下场之惨,无与伦比。

不成想李邕惨死,他的后人孙女竟沦落至娼门。

张瑄心下欷歔,叹息道,“海内此亭古,历下名士多君不见李北海,英风豪气今何在君不见裴尚书,土坟三尺蒿棘居。李公为张瑄敬仰之先辈,不想李家小姐竟真是造化弄人”

“小女子命苦,不敢怨天尤人”李苏苏面色幽怨,垂首哽咽起来。

崔焕等人闻说李苏苏竟是李邕之孙女,也吃了一惊,相继起身望着李苏苏和张瑄以及那青年侠客三人,迟疑着没有上前来。

而那一旁的青年侠客却起身来亦是眼圈微红,眼眸中投射出万千呵护的爱恋之情。他忍不住上前一步,声音嘶哑而低沉,“苏儿,随某去吧离开这长安,自此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任他什么朝廷王法,都奈何不了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