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涉微微一笑,道:“怎好意思劳动大王大驾”
“嗳。”共尉不假思索地道:“这是寡人应当做的,应当的。”
“大王不可。”国相杜洪急道:“万一楚军借机突然发难,如之奈何”
共尉闻言一窒,武涉却哂然道:“国相这话好生可笑,我国与临江国虽未结盟,却素有秦晋之好,这次我国能得巴蜀,也全赖临江王放开国境供我大军通行,我王又非忘恩负义之徒,又岂能好赖不分、恩将仇报”说完,武涉还向亚相步鄙使了个眼色。
亚相步鄙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说道:“国相,你是不是多虑了,楚军眼下可就在我国地面上呢,他们又岂敢于大王不利”
其余不少文武大臣也纷纷出言附和。
武涉嘴角便绽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自大军入蜀以来,这么长的时间他武涉就没回过秭陵,而是一直留在江陵,而且白酒、书藉、公输纸等贵重礼物是一般船地运来,花了这么大的代价,经营了这许久,可见不是没有效果的。
杜洪气得差点吐血,当下一一指着步鄙和这些文武官员,厉声道:“你们这群蠹虫,一群唯利是图的小人”说此一顿,杜洪又霍然回首,向着共尉死谏道:“大王,你不能去,楚人狼子野心、所图不小,大王此去定是有去回哪。”
共尉也就有些犹豫,转头问公孙武道:“上将军你说呢”
公孙武哂然道:“大王,楚军虽然得了巴蜀,却也是损兵折将,以臣观之,从巴蜀回来的楚军残兵也就两万不到,我堂堂临江国幅员几千里,带甲几十万,若是怕了区区两万楚国残兵,传出去岂不让人耻笑臣以为,大王但去无妨。”
“唔。”共尉轻轻颔首,说的倒也是,不过两万楚军残兵,何惧之有
杜洪急道:“上将军,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哪,两万楚军虽不足惧,可若是大王孤身陷入其中,只恐几十万大军也是救之不及哪。”
公孙武道:“既如此,臣率三千精锐随行即可。”
杜洪蹙了蹙眉不再多说什么了,公孙武都这样说了,他再说就该惹临江王不高兴了,再说了,真要有公孙武三千精锐随行,想来也不会有事了,楚军既便有不轨之心,可只要三千精锐能够撑过片刻,城中大军转瞬即至,当可保临江王无事。
当下共尉说道:“那就这么定了,由上将军率三千精锐随寡人同往。”
“喏”公孙武轰然应喏,武涉嘴角却绽起了一丝淡淡笑意,事情成了,只要共尉出了江陵城,这临江国就算是完了。
江陵城外,楚军大营。
项庄问百里贤道:“军师,都准备好了吗”
百里贤摇了摇羽扇,微笑道:“大王放心,都准备好了,不管是五千口大箱进城,还是临江王出城,总之只要临江王收下了这份重礼,这江陵城咱们就拿定了,临江国四郡,从此也就成为大楚国的领地了。”
第342章不如我取
悠扬的丝竹声中,十几名蜀地美女正在大帐里翩翩起舞,临江王共尉端坐首席,时不时的就会拍手叫一声好,楚军大将庞钰、上大夫武涉以及临江国上将军公孙武、亚相步鄙则分别坐在左右下首,每当共尉拍手叫好,四人就会跟着应和几声。
大帐外,公孙布带着百余临江锐士按剑而立,正凝神戒备。
不远处,数千名楚军将士正与公孙武带来的三千临江禁军纵饮狂欢。
这里不是楚军大营,而是设在江陵城外的一处营地,这也是临江国国相杜洪的主意,既便是劳军,共尉也不能去楚军大营,而应该在江边另选一处营地,因为江边地势空旷、视野开阔,既便楚军心有不轨,临江王也能及时脱身。
最开始,临江军的戒心是很重的,可大头兵就是大头兵,看到楚兵在那里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他们心里马上就开始不平衡了,再加上楚兵的刻意撩拨,临江军很快就跟楚兵打成了一片,你来我往喝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到现在,就剩公孙布和百余锐士还在坚守自己的岗位。
再远处,楚军主将高初:“送给”临江王的几千口大木箱子已经装上了牛车,正浩浩荡荡地运往城内。
城门内,国相杜洪带着百余家兵拦住了车队。
“打开箱子。”杜洪指着其中一口箱子,命令一名禁军将领道:“本相要查验。”
“国相,这怕是有些不妥吧”禁军将领闻言颇为为难,这些箱子可都已经贴上了临江王的封条,如果打开了箱子破坏了封条,回头他该如何交待
杜洪也不多说废话,直接就带着家兵掀翻了几十口箱子,霎那间,黄澄澄的马蹄金和白花花的银器,还有大量的蜀锦便从箱子里翻落了出来,霎时就引来了大量贪婪的目光,杜洪拨落了一下从箱子里落下的金银和蜀锦,眉头霎时蹙紧了。
杜洪还想查验更多的箱子时,却遭到了禁军将领的坚决反对。
杜洪无奈,只得放车队回临江王宫,然后吩咐守城兵卒严加防备,同时提醒城中大军做好准备,以便随时出城接应大王回江陵,这老家伙也不知是神经过敏,还是真的就嗅到了什么气味,对楚军的敌意那是异乎寻常的。
不过,也就杜洪一个人在那里闹腾。
酒过三巡,日头西斜。
兵器撞击铠甲的咣咣声中,一名身材长大的楚将已经带着百十名身高体壮的楚军锐士向着大帐走了过来,守在大帐前的公孙布霎时警觉了起来,不过当他看清楚上前来的楚将和百十楚兵手里只拿着酒囊时,心头又是微微一松。
大步向前的楚将也许是喝多了,对公孙布和百余临江禁军的敌意竟视而不见,只是将手中的羊皮酒囊往公孙布的面前一递,朗声道:“公孙布兄弟,这里除了咱楚军,就只有你们临江军,这么紧张干吗来,喝几口解解乏。”
“对不起。”公孙布硬邦邦地道:“在下恕难从命。”
“嘿嘿,公孙布,知道我是谁么”那楚将忽然奸笑起来。
公孙布闷哼了一声,没有吭声,心里却道,老子哪知道你是哪颗葱
公孙布转念间,又一个披着大氅、摇着羽扇的白衣秀士从那楚将身后转了出来,先向着公孙布微微一笑,然后才道:“公孙将军,这位却是我家大王。”
“项庄你是项庄”公孙布吓了一跳,急后退两步就想拔剑时,一道铁塔般的身影早已经从斜刺里冲了上来,公孙布只觉喉头一紧,遂即整个人便已经离开了地面,却是被突然出现的楚将掐着咽喉拎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