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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良只是捋了捋颔下柳须,微笑不语。

韩信又问李左车道:“李将军,楚军往哪个方向去了”

“东南方向”李左车恭敬地回答道:“楚军奔着沱水去了。”

张良当即欠身而起,向韩信浅浅作揖道:“恭喜大王,项羽死无日矣。”

韩信微微一笑,又举起酒觞向张良说道:“先生吃酒,今晚不谈军事。”

天亮时分,突围而出的楚军残部纷纷赶到了沱水北岸。

将近两万人突围,最终能够赶到沱水北岸与项羽汇合的,只剩不足万人,其余万余人不是在突围时战死沙场,就是途中被打散当了逃兵。

望着面前零零落落,士气也低落到了极点的楚军残部,项羽不觉黯然神伤。

大将项缠上前劝道:“藉儿,韩信小儿的大军随时可能追上来,此地不宜久留,还是赶紧渡过沱水,早日回江东吧。”项缠也就是项伯项伯名缠,字伯,乃是前楚名将项燕的第三个儿子,项羽的亲叔叔,既便项羽称王之后,他也依然称呼项羽为藉儿。

“是啊大王,别等了,再等也不会有人赶来了,赶紧过河吧。”

“等回了江东,我们再尽起江东子弟,与韩信小儿决一死战”

其余项声、季布、虞子期等楚军大将也纷纷出声附和,只有钟离昧默然不语。

项庄却是心下叹息,回江东愿望是美好的,可韩信又岂能让你如愿这白衣书生早已经在楚军回归江东的路上设下了十面埋伏,楚军再往前走,只能一次又一次地落入韩信的算计,最终落个全军覆灭,骁勇如项羽,终也难逃兵败身死的结局。

为今之计,楚军往哪个方向突围都行,唯独不能回江东,那是死路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项庄昨晚上就已经劝过项羽了,项羽根本就不听。

萧公角、虞子期、桓楚、季布等楚军大将也坚决要求回江东,至于广大楚军将士,更是做梦都想着回江东、回故乡,所以,根本就没人赞同项庄的意见,或许钟离昧会认同,因为昨晚上的军议,他始终未发一言。

不过,项庄还是决定再劝劝项羽,尽人事听天命吧。

当下项庄大步上前,对项羽说道:“王兄,不能过河”

“箕儿项庄名箕,字庄,你又胡说八道”不等项羽说话,项伯已经抢先喝道:“不过河,我们怎么回江东不回江东,我们又能去哪里”

项羽也怅然说道:“是啊,不回江东,我们又能去哪呢”

时下,乌江以北的陈、砀、东、薛、泗水、九江、东海各郡已经全部失守,甚至连彭城也已经被齐军攻占了,只有江东的会稽郡及彰郡还在西楚国的控制之下,而且江东又是项梁起兵之地,项氏在吴中的根基可谓根深蒂固,时下也的确只能退守江东了。

“就算要回江东,也不能现在回”项庄急道:“王兄,不能急于一时哪”

说罢,项庄又手指沱水喝道:“就说这沱水,我们过得去吗王兄,你看这河水,都浅成这样了,两岸的河床分明是刚刚才露出来的,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韩信派兵在上游截断了水流,专等我们过河时再掘堤放水呢”

桓楚、季布等楚军大将闻言顿时微微色变,项羽也将信将疑起来。

“危言耸听”项伯却是怒不可遏地道:“现在是冬季,干旱水少,水位自然下降,项箕你百般阻挠大军过河,究竟是何居心”

“三叔”项庄急道:“真的不能过河哪”

项伯却再不理会项庄,向项羽道:“籍儿,各国联军随时都可能追上来,赶紧过河,不要再犹豫了”

项羽点了点头,终于下达了过河的命令。

沱水很宽,却不深,既便是河心,最浅处甚至也不过数尺,楚军很容易就在河中找到了几处可供涉水过河的浅滩。

近万楚军残部遂即开始渡河。

眼看着楚军残部一步步地踏向灭亡,项庄简直郁闷到了极点,楚国灭亡在即,也意味着他项庄已经离死不远了。

正所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楚国都灭亡了,项氏子弟还有可能活命吗

司马迁的史记上倒是记载了,说项伯最后投降了汉朝,并且还封了侯,可是作为一个穿越者,项庄却是打死也不信。

刘邦最后连卖身为奴的季布以及避祸海岛的田横都不肯放过,还会放过项伯、项庄这样的项氏嫡系子弟

刘邦能由市井无赖而位极人皇,他就是个心狠手辣的枭雄

天下未定时,刘邦为了笼络人心,还有可能对项氏子弟网开一面,可在天下完全平定之后,却必然要秋后算帐,因为,任何有可能威胁到老刘家统冶的因素,刘邦都会毫不犹豫地予以扼杀,所以,韩信、彭越、英布得死,项氏余孽更得死

这一刻,项庄真想杀了项羽,然后夺过楚军的指挥大权。

当然,项庄也就是心里想想,下不下得去手姑且不说,他若真敢动手,死的绝对是他项庄,而不是项羽。

沱水上游,孔熙率三千精兵已经筑坝等候多时了。

“报”凄厉的长号声中,一名齐军队率疾步来到孔熙面前,单膝跪地禀报道:“将军,楚军开始渡河了”

孔熙点头道:“继续监视,待楚军渡到一半,再掘堤放水”

“诺”齐军队率轰然应诺,旋即转身大步离去。

孔熙麾下的部将忽然问道:“将军,为什么不现在就掘堤放水”

另一员部将也道:“是啊将军,现在就掘堤放水的话,就能把楚军全部截在沱水北岸,王上大军一到,他们就一个也别想活”

孔熙冷冷地扫了两人一眼,说道:“这是大王军令,你们敢违抗吗”

“诺”两人赶紧低下头来,然后讪讪然地退了开去。

楚军渡河渡到一半,项庄最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原本不过齐胸的水位突然开始急速上涨,前后不到一刻钟,沱水水位已经上涨了五尺有余,正在过河的数百士卒霎时惨遭灭顶之灾,剩下数千士卒更是被阻在北岸,再过不来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项伯返身望着迅速变得湍急的水流,喃喃低语道:“这不可能有,这不可能啊”

桓楚、季布、虞子期等大将吃惊之余,又纷纷向项庄投以异样的眼神。

项羽的脸色也是一变再变,好半晌后才无比深沉地掠了项庄一眼,心忖这个三弟,自从上次重伤复原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从项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