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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范五混迹于市井之中,没少干撒泼耍赖的事儿,靠着蛮横也占了不少便宜,此时将这习气带到了公堂之上。更何况自持有人撑腰,放起刁来百无忌惮。

但毕竟是原告,陈知县也不能一味的去打。不打被告只狠打原告,那偏袒痕迹未免太重了,有损形象,智者所不取也。

李佑看火候差不多了,也该出场让这无赖见识见识世面了。就上前一步道:“大老爷,我也有状要告,就告那范五强盗、诬告两项罪状”

陈知县心道,你也真不傻,便对李佑说:“详细道来”

哪能详细说,言多必失啊。李佑只是简单说范五伙同范娘子抢了他的帽子,是为强盗罪,证据就是范五自己主动拿出来的帽子;至于诬告罪,众人刚才都看见的,也不必多讲。

陈知县将惊堂木重重一拍,大喝道:“范五李佑反告你两项罪名,你认罪否”

甚么,问我认罪否我成了被告了饶是范五光棍无赖此时有些发傻,反应过来后,坚决不能认啊又是一顿哭天抢地,大喊老天无眼。

“官法在前,刁民还敢不认罪”陈知县下了令:“上夹棍”既然是被告,上大刑逼供就没有忌讳了。

便有如狼似虎的皂隶将范五按死在地上,他们有意卖好李佑,两棍合住范五的腿,实打实的用力一夹,范五当场剧痛昏死过去。

泼醒了再夹,夹了又昏,继续泼醒再夹,如是反复三次,范五就熬不住了。他趴在地上胡言乱语道:“大老爷,小的知错了不该诬告李典史求大老爷饶过小的这一遭小的愿做牛做马报答大老爷”

陈知县不为所动,继续问道:“既然招了,你那同伙现在何处”

范五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招供说都还在那门面里等消息。陈知县当场发下传票,令值班的捕头去拘拿范娘子等三人。

等待时候,范五心里懊悔不及,他平日里聚集些泼皮作惯蛮横无理的事情,谁料到这公堂里居然比他还不讲理明明他是当原告来告状,原想知县大老爷不准也就罢了,回家再设他法。竟然反而把他打的糊里糊涂被逼认罪。这次算彻底栽了,回头定了罪少不得还得挨几十个大板子惩戒。

平时见得衙役凶狠霸道不好惹,真没想到连个写写画画的小吏也这样厉害。这个世道真黑,小人物范五深刻认识到。

李佑哪肯就此罢手,又对陈知县告道:“范五胆敢抢劫、诬告官衙吏员,必有所依仗,求大老爷明察”

范五如同惊弓之鸟,吓得高呼:“不要上刑了小的全招都是方管事指使小的做事”

“方管事是谁”陈知县追问。

“听说是给一个严财主家管铺子的,使了钱指使小的。”太具体的范五也不是特别清楚。

但这已经够了陈知县和李佑两人一听严家,就知道这是哪个严家了。

陈知县呵斥范五道:“你做下此事不要随便攀诬他人”

范五委屈得想,这不都是你们要问的么。

很明显,陈知县打算把案子就追到范五身上即可,不想再继续往下牵扯其他人了。以他的意思,严家要是找李佑的麻烦,他可以挡一挡,不让李佑受委屈。但是要主动帮李佑去找严家的麻烦,那还是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更何况,就算把严家父子找来又能怎样有功名的人不得随意用刑,不上大刑又无实据,谁肯招供所以找也是白找,干脆不去找了。

这些李佑也是看出来了,不由得心里和范五一样大骂,这个世道真黑

第一集初来乍到第28章令人头疼的判罚

说话间,奉命去拿人的衙役回来复命了,三人全部捉拿到案,无一走脱。

押上堂来,一顿审问,那两男一女三人见范五都招了,也不抵赖,全都招供,省的大刑加身徒受痛苦。

原来这两个伙计,也是平日里就和范五一起厮混的,这次范五接下了事情,便拉着他俩一齐来做,说好了事后报酬每人二成。

至于那个范娘子,压根不是本县人,名唤苗春桃,乃是邻县一个不在籍的私娼,因为生的貌美,又不在籍,查不到跟脚,便被请来当个引子见机行事,或引诱成事捉奸或制造证据栽赃陷害。

案情大白,堂下各人画了押。陈知县判道:“范五诬告,按律例反坐并罪加一等。以强奸、强盗、殴伤入罪并加罚。判脊杖四十,发配徒刑十年”

认命并沉寂了半晌的范五听到判罚,再次狂呼大叫起来,他原以为就是几十个大板子的事情,真没想到还有发配苦役十年的刑罚,加起来不死也半残了。

法盲李佑不屑的看着范五。

“家产抄没、赔与被告。”陈知县继续判罚范五道。

李佑大喜,其实他等了半天就等这条处罚呢,好歹在衙门混了这么久,这点法律知识还是有的。多来几次被诬告岂不就发家致富了李佑想道。

其实也不尽然,那得看犯事的是什么人。

但很遗憾的是,范五没有家产他终日闲游,坑蒙拐骗几个银钱都狂嫖滥赌吃喝玩乐花掉了,就住在那赌坊里头,闲来充当个打手,哪里有什么家产兜里有十几文钱的串子,当场掏出来送到李佑手里。

十几文钱

“你那临街门面楼房呢”极度失望的李佑声色俱厉质疑道,神色凶狠的恨不得吃了范五。

范五被李佑吓的有点畏缩,“那是方管事借给的”

“你个杀千刀的死贼驴”满怀期望化为滔天怒火的李佑勃然发作起来,一脚踹的范五满地葫芦般打滚,还要上前殴打。

陈知县狠狠连拍惊堂木:“肃静原告不得咆哮公堂”旁边两个皂隶赶紧上前抱住了李佑。

看李佑安静下来后陈知县继续判案。两个同伙受范五教哄,不明内情,又没参与诬告,都以从犯论,处以脊杖四十的刑罚。当判到私娼苗春桃时,陈知县斟酌了一下,判道:“犯妇苗春桃,与范五同为主犯,发入官府为奴。”

李佑已经没什么兴趣在这里呆下去了,正胡思乱想间,突然听到陈知县下一句:“赔与被告。”

李佑无语。

这陈知县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