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秋池一听,光溜溜骨碌一下坐了起来,一阵凉风钻进被子,冻得他打了个哆嗦,又赶紧钻进了被子里。
红绫掩嘴一笑,急忙将烘暖了的内衣塞进杨秋池地被子里。杨秋池在被子里穿好了内衣裤,这才撩开被子坐在床边,红绫麻利地服侍杨秋池穿好了衣袍,说道:“老爷,宋姑娘来了好几趟了,见你睡得香,没打扰你。”
“大清早的她来干什么又是逼我练内功,得,她人呢”
“在外面和孩子们打雪仗呢。”红绫道,“是吴大人的孩子和一些小玩伴。”
“哈”杨秋池一听,叫了一声,挑开门帘跑了出去,刚打开外间房门,扑的一声,一个雪球正砸在他脑袋上,冰凉的雪直往脖子里钻,冷的他嗖嗖倒吸凉气,弯下腰抖脖颈里的雪。
耳边就听到宋芸儿和几个孩子们咯咯笑着,小黑狗也在院子里撒着欢汪汪叫着。还没等他看清状况,又是几个大大小小的雪球飞了过来,有的砸在他身上,有的砸在门上。
打雪仗杨秋池可不怵,小时候多多练过,一猫腰,抓了几把雪,揉吧揉吧,刷的一下飞向宋芸儿。
宋芸儿倒也不躲,那雪球在她肩头绽了开来,象一朵美丽的雪莲花。
红绫嘻笑着帮着杨秋池用雪球向宋芸儿和孩子们还击,一时间,圆子里满是嬉闹的笑声。
这时,南宫雄匆匆走了进来,在杨秋池耳边低语了几句,杨秋池一怔,随即面现喜色,向宋芸儿招招手。
宋芸儿知道有事,让那几个孩子到别的地方玩去,然后兴冲冲跑了过来,问道:“哥,怎么了”
“你说的那个风度翩翩,能文能武的匡弥匡先生回来了,正在灵堂祭拜吴巧贞小姐。”
“哦快走,咱们抓他去”宋芸儿高兴地说,拉着杨秋池的手就要走,却见杨秋池没动地方,有些奇怪,问道,“怎么了走啊抓那匡弥去啊”
“抓他凭什么抓他他可是进士,他老爹是翰林院大学士,没有真凭实据,怎么抓他”
宋芸儿一愣:“他他嫌疑最大嘛”
杨秋池摇摇头:“仅仅有嫌疑,没有充分的证据,还不能动他,也动不了他。”
“那怎么办眼睁睁看着他逍遥法外”
“你还没有证据证明人家犯了罪,怎么就说人家逍遥法外了嘿嘿,断案单凭感觉是不行的。”杨秋池拍了拍宋芸儿的手背,“不过,这匡弥的确有很大的犯罪嫌疑,我们要去查查看。但要不动声色,免得打草惊蛇。”
杨秋池关照了红绫几句,带着宋芸儿、南宫雄等护卫出了院门。这里是布政使内衙大院,又有夏萍的女护卫队保护,没问题的。
小黑狗蹦跳着追了几步,红绫打了个呼哨,小黑狗这才恋恋不舍回到了红绫身边。
灵堂设在内衙前面的大厅里,杨秋池他们住在后花圆,要穿过宽阔的整个内衙,才能到前面的灵堂。
杨秋池踏着吱吱嘎嘎的白雪,沿着花圆小径,漫步走去。上了一道长廊,只见栏杆上盖着一层积雪,长廊外池塘边的一树梅花,被白雪点缀着,分外妖娆,便拖长了声音,摇头晃脑吟颂唐朝王初的望雪:
银花珠树晓来看,
宿醉初醒一倍寒。
已似王恭披鹤氅,
凭栏仍是玉栏干。
“爵爷好兴致啊”前面长廊处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虽然清脆悦耳,却透着几分俗媚。
杨秋池转身望去,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子站在长廊的拐角处,穿一件粉红衣裙,披着一件银灰色狐皮大氅,微笑着靠在栏杆上,怀里抱着一个暖炉,身后跟着两个小丫鬟。
想必是吴慈仁的小妾。杨秋池便微笑着看着她。
那女子慢慢走近,走路的姿势很是撩人,很明显,这种走路的姿势是对男人的一种赤裸裸的诱惑。
待到这女子走到杨秋池身边,杨秋池定睛一瞧,这女子长得倒也标致,只是表情让人看着很不舒服,让人不禁想起青楼女子卖笑的样子。
那女子扭着身子,娇滴滴的给杨秋池行了一个礼:“爵爷,起的早啊”
杨秋池还了一礼:“姑娘也起了一个早啊。”不知道是不是吴慈仁的妾室,他不敢乱说。
那女子很张扬地大笑着,声音尖而响亮,笑得那池塘边的那株红梅感觉都在颤抖了。
杨秋池不禁皱了皱眉头,如果这人是吴慈仁的小妾,那就太也差劲了,这吴慈仁堂堂从二品的布政使,怎么会找这么一个轻浮的女子。
“爵爷,怕是不知道我是谁吧”那女子眼波流转,给杨秋池轻佻地送了一个秋波。
杨秋池点头,没说话。
“贱妾花想容,是我们老爷的四姨娘。”
杨秋池想起来了,昨天家奴张招财曾经说过,吴慈仁只有四姨娘和五姨娘生的是儿子,那这个女子应该就是为这个家生了第一个儿子的人。难怪这么嚣张。
花想容走到杨秋池身前,几乎要贴着他了,一股浓浓的香气直往杨秋池的鼻子里钻。
也不知道是天冷刺激的缘故,还是她浓浓的香气折腾的,杨秋池感到鼻孔里痒痒的,差点一个喷嚏打在花想容脸上,耸了耸鼻子,到底还是忍住了。
第二卷第389章一树梅花
杨秋池忍喷嚏的样子,逗得花想容咯咯娇笑,说道:“爵爷,这么一大早,这是到哪里去啊”
“到灵堂祭拜巧贞小姐。”
“哟她一个没福享寿的小妮子,哪用得着咱们堂堂的爵爷如此屈尊祭拜呢,要我说啊,闺女能嫁就早点嫁了,要是死了呢也就死了,不值得那么兴师动众设什么劳什子的灵堂,反正这些闺女们呐,那还不都是赔钱的货,哪有我给老爷生的儿子金贵呢。”
杨秋池眉头一皱,正要说话,宋芸儿已经抢先说道:“哎好像你也是女的哦,你也是赔钱的货吗”宋芸儿见她妖里妖气的样子,早就看不惯了,现在听她这么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花想容听说府里来了一个年轻的爵爷,住在后花园,便带了小丫环来瞧瞧,看杨秋池穿的官袍,猜出了他的身份,这才上前搭话。
现在听宋芸儿的话很不客气,不由得斜着眼上下打量了一下,她不认识宋芸儿,不知道这可是个惹不起的主,还以为是爵爷的贴身侍女,鼻孔里嗤的一声笑,眼皮一撩,望向长廊外:“我已经嫁了人了,生了儿子了,那些还不知道男人滋味的没长眼的黄花闺女,才算得上赔钱的货”
“你”要论斗嘴,宋芸儿怎么是这等女子的对手,气得涨红着脸说不出话来。
花想容不理宋芸儿,满脸含笑,伸出兰花般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