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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说到这,就听见身旁有人说道:“让我看看”

两人扭头一看,却是伤寒先生韩祗和。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两人身边。罗孚急忙起身,把方子恭恭敬敬地递给韩祗和。

韩祗和看罢,点点头:“很好,就这样用就很好,让病人照方抓药吧。”

叶知秋忙道:“先生,病人这病是春温,温病本来就是阳邪温毒,最容易伤阴,温病的治疗是留得一分津液,便有一分生机,津液地保存在温病治疗中尤其重要,而罗孚开的表散温燥的,会大汗伤津,会出现坏证的”

韩祗和冷笑:“我半辈子行医,这种病治得多了,也没有遇到过谁出现了不得了的坏证啊,偏就你危言耸听”

“我不是危言耸听,先生,你已经这么治,没有谁出现坏证,那多半是没有效果,或者病情恶化,人家觉得你治疗有问题,再不来找你,自然你不知道”

“你说什么”韩祗和大怒,他知道叶知秋说的很大程度上是这么回事,可是被一个学生这么当面说出来,脸上挂不住,怒道:“不要以为你是国舅就有什么了不起,就可以目无尊长告诉你,不管你是谁,不管你父母是谁,有什么亲戚是什么高官或者皇亲国戚,我姓韩的都不管你坐在这里学习,叫我先生,就是我的学生,就得听我的”

“你说错了,难道也要我听你的”叶知秋冷声道:“你课堂上讲课讲错了,我可以不管,治病时候用错方,是要死人的我不能眼睁睁看着病人被治死”

叶知秋本来性格温和,不会说出这样尖刻的话来,但是,前面韩祗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的那一通伤了他的自尊,现在又涉及到病人安危,不能不让他尖锐反击。而且,他还有一个考虑,任何一项学术理论的巨大变革都不可能是风平浪静的,必然是针锋相对的,当初温病学派跟伤寒学派就是争吵甚至谩骂了二三百年,这在最终确立了温病学派的独立地位,虽然他现在孤军奋战,但是,他必须据理力争,只有这样,才能一点点扩大温病学的影响,让广大医者接受温病理论,从而造福广大病患。

第165章预言

叶知秋的话真的把韩祗和激怒了,他脖子上青筋暴起,满脸通红,指着叶知秋咆哮道:“好好你说我课堂上讲错了,你说,我哪里讲错了你要是说不出来,你这样狂妄无理的学生,我不教了”

叶知秋直视着他:“真要我说”

“你倒是想不说”韩祗和冷笑道,“我这听着呢”

跟叶知秋同宿舍的朱肱过来,拉了叶知秋一把,“算了知秋。”

叶知秋也不想搞得太僵,笑了笑,正要回自己的座位,韩祗和不干了,大声道:“回来你还没有说我那里讲错了,就想这么算了告诉你没完你今天要是说不出来,我,我找吴王评这个理去”

叶知秋低声道:“韩先生,我其实很尊重你,你在伤寒方面的成就非常高,所以,我不想让你在这么多学生面前丢脸,还是不说了吧。”

叶知秋前面的话让韩祗和听着很舒服,如果他就这样再拍拍马屁,兴许韩祗和就借坡下驴了,想不到叶知秋后面又跑出这么几句来,这韩祗和才三十出头,正血气方刚,哪里受得了这个,气得他当真是七窍生烟,桌子一拍,喝道:“你说,今儿个我还就不怕丢个脸了你说”

叶知秋环顾一下四周围拢的学生,一个个都兴奋地瞧着他,还从来没有听说过那个学生敢挑战太医局先生的权威的,心想这叶知秋胆子也太大了,又有人心想,谁叫人家是国舅,姐姐是皇后,姐夫是当今皇上,顶你姓韩的又怎么了谁叫你不长眼,先热惹人家来着,也不看看对象就张嘴乱说,看你这次怎么下台

围观的按学生倒有一大半是等着瞧韩祗和热闹的。

叶知秋正要说,旁边庞安时低声道:“大哥,别太过了。”

叶知秋点点头,转头望着韩祗和,见他面红脖子粗的,若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指出他的诸般错处,那他就恐怕没脸再在太医局呆下去了,而他的错误不是他学艺不精,而是受时代所限,不该用后世研究成果来欺辱前世医者。

想到这里,叶知秋放平了心态,想了想,选了韩祗和讲课错误中的相对比较平和的一个,同时放缓了语气,道:“先生讲伤寒论少阴病也就是寒化证,少阴之为病,脉微细,但欲寐也,这一句的解释,学生以为,有值得商榷之处。”

“哪里说的不对,你说”韩祗和还是一副一命义愤填膺的样子。

“先生认为,整个少阴病怎么能用但欲寐这么一证就全部概括了呢如果凡是但欲寐都是少阴病,那么太阳病,十日已去,脉浮细而嗜卧,是不是也应该称为少阴病呢说明伤寒论这段文字,是阙文。学生以为,但欲寐和嗜卧,不是一会事。”

“怎么不是一回事”韩祗和皱眉道。

“嗜卧是脉静神恬,是邪去正安,病将痊愈的征象,而不是病理的但欲寐。两是有不同的。”

韩祗和愣了一下:“就这个吗”

“还有,先生用脉微细,但欲寐作为少阴病的提纲,太简略,不足以包括少阴的主要症候,应该把厥逆下利也作为提纲。学生以为,这种说法也值得商榷。”

“哦这种说法有什么不对”

“以张仲景医圣的医术,不可能不会考虑到这一点,但是他没有把厥逆下利归入少阴提纲,是因为厥逆下利不是少阴病所独有的,而少阴病也不一定都具有厥逆下利,如果列进去,反而会混淆了少阴病跟别的病证的区别。同时,只用这两句话,反应容易区别。”

韩祗和不知道是被叶知秋探讨式的口气降低了火气,还是觉得叶知秋言之有理,而不是胡搅蛮缠乱说一气,他到底也是个名医,多少还是有些气度的,捻着胡须也放缓了口气,瞧着他道:“为何只有来个反而容易区别”

“因为脉微细但欲寐是少阴心肾阳虚的本质反映,一旦发现病人有这两种征象,就知道病人心肾之阳大虚,就必须立即急救回阳,清下之类的方法,就不能再用,这样不是更方便学生拙见,不妥之处还请先生指教。”

韩祗和捻着胡须淡淡一笑:“我还道我说错了什么呢,原来是这个,你说的也未尝没有道理,只不过,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至于这个病案,却还是要按照伤寒来治的,知秋,你的理论很有独到之处,但是,还没有经过验证,我给病人看病,不能用没有经过验证的东西,我应该对病人负责,而不能像你爷爷,啊不,象孙用和老太医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