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你看”一直在遥望东方天际的雷鸣突然低呼起来,“火光”
孟虎霍然回头,顺着雷鸣手指的方向朝东方天际望去,果然看到远处延绵不绝的青云山脉后面腾起了微弱的红光,只是因为相隔太远,这片红光显得很是微弱,如果不仔细察看根本就看不到。
轻叹一声,孟虎喟然道:“看样子,明月帝国军已经动手了”
雷鸣忽然握紧铁拳,凝声说道:“虎子,现在轮到我们发动进攻了”
“嗯。”孟虎重重点头,说道,“这就分头行动吧。”
说罢,孟虎即转身扬长而去。
目送孟虎的身影没入暗影中,雷鸣的脸色忽然间变得格外凝重,蒲扇般的大手已经握成了两只钵大的铁拳,向着关外仍旧漆黑一片的明月大营恶狠狠地挥舞了一下,雷鸣从喉咙深处发出了一声嘶吼:司徒睿,你死定了
明月大营,中军大帐。
司徒睿张开双手,向一边侍立的近卫队长道:“来,替我卸甲”
“是。”
近卫队长恭应一声,赶紧过来替司徒睿卸甲。
旁边的杜预上前两步,一边帮着卸甲一边低声问道:“总督大人,您真的要登台擂鼓啊”
“呵呵。”司徒睿微笑道,“你是不是觉得本督老了,连战鼓都擂不动了”
“当然不是。”杜预忙道,“卑职只是担心天气寒冷,万一大人染上风寒”
“不必担心。”司徒睿说道,“本督还没老到那等程度。”
正说着,司徒睿身上的铠甲已经卸下,近卫队长又到边上拿过司徒睿平时常穿的那套战袍替他披上,这是一套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明月战袍,黑色的麻布,上面还打满了布丁,一看就知道有些年份了。
杜预的眼眶不由得湿润了,司徒睿虽然贵为青州总督,可他过的却分明是普通小兵的生活,无论衣、食、住,司徒睿都和青州军团的普通士兵毫无差别,司徒睿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不知普通士兵衣食,怎知他们体力如何不知普通士兵疾苦,怎知道他们士气如何
司徒睿裹紧战袍,向杜预笑道:“杜预哪,本督像不像个老兵啊”
杜预悄然转身,然后微微翘起脑袋,如果不这么做,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落泪。
“走”
司徒睿捋起衣袖,大手一挥朗声说道,“那边的决战已经开始了,待本督擂响战鼓,为帝国将士加油助威”
河西要塞。
看到雷鸣,正带兵刨墙脚的白喜赶紧一溜小跑迎上前来,抱拳作揖道:“卑职参见将军。”
“唔。”
雷鸣摆了摆手,沉声问道,“墙脚刨得怎么样了”
白喜脸上掠过一丝愧色,答道:“卑职惭愧,因为时间太紧,只刨开了不到两百步宽的墙脚。”
说罢,白喜指了指身后。
白喜身后,原本坚实的关墙已经从底部被完全挖空,形成了一个高约两丈,深度几乎贯穿整堵关墙,宽约两百步的大窟窿,如果不是底下支撑了大大小小上千根木头,整堵关墙肯定已经向内倾倒下来了。
“嗯。”
雷鸣点点头,沉声道,“现在不必再刨了,马上让弟兄们集结”
“是”
白喜答应一声,领命集结军队去了。
几乎是白喜的轻兵联队刚刚集结完毕,黄任、贺庆还有周进的三个重装步兵联队也纷纷开到了关墙下,在距离关墙几十步远的空地上集结待命,紧接着,赵青菡的青衣卫还有战鹰的骑兵联队也赶到了。
不过此刻,战鹰的骑兵联队已经有一半成了步兵,因为一半的战马已经被孟虎挑走,组建他的重甲铁骑去了。
“雷鸣将军。”
赵青菡急步走到雷鸣面前,伸手一指几乎就要被刨倒的关墙,困惑地问道,“这关墙怎么被刨空了明月帝国军用投石机一轰不就塌了吗还有现在明月帝国军并没有发动进攻呀,为什么反而要集结军队呢难道我们要突围吗”
雷鸣默然不语。
赵青菡并不知道赵岳已经率领大军赶来,也不知道赵岳的大军正在不远处遭受明月帝国军的围攻,更不知道第四师团即将要趁虚突围,从一开始,赵青菡就是雷鸣、孟虎用来挟迫赵岳的棋子,几乎所有的事情她都被蒙在鼓里。
好半晌之后,雷鸣才向赵青菡报以一丝苦笑,语带歉疚地说道:“很抱歉青菡小姐,现在我什么都不能告诉你。”
“咦”
赵青菡的美目霎时一凝,毫没来由地,她心里感受到了一丝丝的不安。
一阵异响忽然从身后传来,赵青菡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急回头看时,只见一队连人带骑包裹在厚重甲胄里的骑兵已经从暗影里缓缓走了出来,这队骑兵的铁蹄明显已经裹了棉布,叩击在青天石板的地面上,居然只发出很轻的声响。
“这是”
赵青菡惊愕地张大了小嘴,吃声道,“重甲铁骑”
不仅赵青菡吃惊,几乎所有人都被眼前所看到的这一幕而震惊,重甲铁骑可是这个大陆上最犀利的兵种,几乎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挡住他们疯狂的冲撞
但是很明显,眼前的这支骑兵绝对是一支劣质的重甲铁骑
骑兵身上的铠甲是步兵用的,并不是骑士专用的整体胸甲,胯下的战马也只在最易受到攻击和撞击的马颈处覆盖了一片铠甲,而且这片铠甲一看就知道是从步兵铠甲上拆卸下来并且胡乱连起来的。
看着这支极度诡异的军队,战鹰嘴角不可遏止地浮起了一丝嘲弄。
一群没怎么骑过马的土包子,披上铠甲跨上马背就是骑士了吗
这想法也未免太天真了虽然骑兵联队的战马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军马,既便从未骑过马的人也能轻易骑乘,上了战场也轻易不会受惊,可战马没问题并不代表马背上的骑兵不会出问题,等会战马冲起锋来,这群土包子就会像小丑一样被甩落在地
“难道真的是要突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