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天行对这钟老爷既不熟悉,也未会过,对此人之死,他并无多少感触。当下找了一家酒楼,找一个靠窗位置坐下,点了几样招牌酒菜,自斟自饮起来。忽然,他叫来堂倌,从怀中摸出一个晶元,随手放到桌子上,道:“我问你些问题,如果你都能给我解答,这块晶元就是你的了。”
一个晶元相当于一万个墨币,若换算成地球上的人民币,约有一万多元。
杨天行随手就给出这么大的小费,那堂倌当真喜从天降,满脸谄媚:“这位爷尽管问,只要小人知道的,绝不隐瞒一分。”
杨天行此刻身价已何止亿万,对这小小一个晶元也完全不在心上。他缓缓道:“这封仙镇晚上发出的那些声音,是怎么回事”
那堂倌本以为杨天行会问一些别人所不知道的隐蔽,岂料只是问这种谁都知道的问题。愣了一下,随后脸上笑意更深,谄媚也更深:“公子爷想来是第一次来我们封仙,不过来我们封仙了,这个可当真不能不知道。”顿了顿,他问道:“公子爷可知道八千年前的九蛇大劫么”
杨天行神色一动:“这个我自然知道,难道封仙岭,竟与那九蛇大劫有关”
那堂倌卑躬笑道:“非但有关,而且大有关系。九蛇之战是决定我们五轮之域未来命运的一战,亦是亘古未有之惨烈,故而世上绝大部分人都只知道九蛇之战。事实上,九蛇之战只是一场规模最大,最关键,最惨烈的战役罢了,除去九蛇大战,在别的地方,亦发生过许多场大大小小的战役。”
杨天行豁然开朗:“原来如此,这封仙岭也曾发生过大规模战役了”
那堂倌满脸佩服道:“公子爷当真聪明之极,小人只这么一提,公子爷已知道了。昔年异次元生物自九蛇霖,一路北上,路经这封仙岭时候,被我们人类联军埋伏阻击,惨败而回。所谓伤敌一千,自损八百,那帮畜生固然是被打回去了,可是咱们人类联军,却也损失过半,极其惨重。”
杨天行略一沉吟,又问:“晚上那奇怪的声音又是怎么回事”
堂倌抿了抿干燥的嘴唇,脸上竟露出惊恐之色:“那叫声究竟是什么发出来的,至今也没人真正探查明白。六白多年前,剑宗有两位壬伏之境的高手路过这里,不信邪,偏要上去看一看究竟。谁知那两位剑宗高手驾云而去后,就再也没回来过。后来剑宗又派来高手,是两个癸藏之境的老前辈,势要上去将那谜底揭开,为死去的两位剑宗高手报仇。可是他们一样一去无回,从那以后,剑宗便再也没有派人来,也再也没有人敢去查探迷雾里到底是什么东西。”
杨天行心头一震,剑宗高手,就是八大门派之一的剑宗么想不到,强如剑宗,竟然都要拿那只灵体毫无办法。
堂倌继续道:“如果说,这个世界上真有人知道那迷雾里是什么东西的话,那就只有七千多年前的那位伟大的老前辈了。”
杨天行脸上闪过一丝讶异之色:“哦”
堂倌脸上的神情换成了敬仰:“那位老前辈的名号谁也不知道,可是大家都叫他无名老人。”
“无名老人”杨天行猛地浑身一震,念叨着这个熟悉的名字,喃喃自语。
堂倌却并未注意到杨天行的异样,点头道:“对,就是那位无名老人。那个时候,还没有咱们封仙镇,封仙岭是天下至险之地,南北商客们若非有强大的实力自信,则必须要绕过这绵延数千公里的封仙岭,何其艰苦。那位伟大的老人怜悯那些实力弱小的商旅,竟以一只手指,就地一划,硬生生地在这封仙岭中间开辟出一条百里上的大峡谷,始通南北人烟,那就是我们今天的一指峡。”
离开
那堂倌言辞便给,加之说话时,充满景仰之情,直说得杨天行热血沸腾,直欲一掌拍在桌子上,长身而去,亲自瞻仰一番那位伟大老人的震古烁今之杰作。
堂倌察觉到杨天行眉宇间的激动之色,登时胸膛一挺,满是傲然。
“一指峡开出后,成为南北交通的要道,每日都有大量商旅来回。但是昔年古战场所留下的英灵却并未消失,一到晚上,受到生命波动的吸引,就从地里面冒出来害人。无名老人知道了这件事,就炼制了两盏辟灵灯,放置在封仙镇的东西城门口。两盏辟灵灯所笼罩的范围内,任何幽灵鬼魂都不敢靠近。然后,封仙镇就慢慢繁荣起来,一直延续到今天。”
杨天行道:“那只神秘怪物的叫声,并不是每天晚上都有的”
堂倌摇头道:“那怪物的叫声让人摸不准规律,有时候两天叫一次,有时候七八天叫一次。每次叫时,都让人渗得慌。”
杨天行沉吟着:“平均呢”
堂倌想了想:“大概三天左右吧。”
杨天行将一个晶元给了堂倌,堂倌喜眉笑眼地走了开去。简单地吃了些酒菜,便转回客栈,心中寻思:“平均三天,那么我再等一天看看吧。”他心中有些担忧着唐雪等人,并不愿意在这里逗留太久。
第三天的夜晚,竟然真的出现了那奇异的叫声。杨天行又趁着迷雾森森的黑夜,像一个认真而尽责的猎人蛰伏在黑暗中。这一次比上回有更多经验,动作起来更加熟练迅速,只一个时辰间,他竟整整吸收了十九只灵体。
不管什么修炼,都是越往上越难。噬风前期进展很快,但达到如今这个地步,即使吸收了整整十九只初级八度,九度的灵体,竟也未能再次突破。
杨天行对迷雾深处的那个大家伙有些感叹起来,以噬风如今的程度,要吸收多少只灵体,才能达到那个大家伙的地步
那奇异的叫声渐渐平缓,消失,满野飘荡的孤魂野鬼,也渐渐进入地下。他们只有在感受到生命波动的时候或是受到高级灵体召唤的时候,才会出来。
杨天行一个人走在迷雾深深的青石板街道上,正准备回客栈,忽听一阵轻微的呻吟声传来。这声音断断续续,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若非他的耳力非同小可,也绝不会捕捉到如此微弱的声音。微一皱眉,只见他身形刷的一声,已掠了过去,在黑夜中留下一道道模糊的虚影。
细雨之后的街巷中,地下到处都有泥泞的积水。杨天行的身形直接在空中划过,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一户人家的院墙上。从院墙上,他的目光犹如两道激光,射向了巷子中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角落。那里,竟有一道人影蜷曲在那里,阴冷的呼啸着,他瘦弱的身体在风中瑟瑟发抖。
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