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
而幽燕之地,李清已在想着要将其一口吞下,但现在的萧远山势必还不肯臣服,那么,李清就撤走吕大临部,一旦没了吕大临的吕师作为支撑,天启对付幽燕之地便将更加容易,等萧远山到了山穷水尽之时,不怕他不来投自己。萧远山也是一员能征惯战的老将,如能收为己用,李清也是很乐意的,更何况还有幽燕两地庞大的地盘呢
既然存了此心,那么吕大临缩回并州之后,便不能远离,要时刻准备着救援即将被天启打得找不着北的萧远山。
而在北方,想起吕曾两氏,李清便不由恨得牙根痒痒,田丰瑞麾下虽然有兵数万,但却大都还是新兵蛋子,不堪大用,只能让他们在与吕逢春的磨擦和小规模,小烈度地争夺中一点点成长起来。
拿了我的终究有一天要给我还回来,吃了我的,到了某一天也得给我吐出来,李清看着东方,恨恨地想到。
他的目光转回了定州本土,那里,在他的老巢,还有太多的事情等着他去善后,工欲行其事,必先利其器,不理顺内部关系,定州终究难成大器。
还有,就是要救回至今仍被困在白马渡的陈泽岳一行人。统计调查司的情报人员回报,陈泽岳断了一双腿,终身残废,一想起这件事,李清的心便一阵生疼。
正文第五百九十七章:大棒与蜜枣
第五百九十七章:大棒与蜜枣
西陲的春天总是来得要晚一些,秦州那边已是天气渐暖,树枝抽出了嫩芽,花骨头也一个个从青叶之中挣脱了出来,仔细观看,便可看出顶心上的那一点点的红,地面上更是青一块,黄一块,犹如绣品一般惹眼,而在定州,却还是一片冰天雪地,虽然不再下雪,天气也略为暖和了一些,但积雪依旧冻得结实,放眼望去,还是白茫茫的一片。
中原之地,人们已换上了夹衫,定州城中,却还是裹着厚厚的袍子,自从上林里成了整个大楚的皮货集销中心之后,这里的人不管贫富,都能披上一件皮袄,只不过是毛色,质量,以及皮毛的珍贵程度有所不同了。
李清身上的这件皮裘却是数只火狐皮缝制而成,整个定州,这种皮裘也只有数件,一件归了李清,一件属于倾城,还有一件,却在清风那里。火狐数量极少,而且生性狡滑,想要打着他,着实不容易,看着身上的这件火红色的皮裘,李清忽地一阵心烦意乱,倾城如今静静地睡在金丝楠棺,孤寂地在竹山尼庵之中,只有数十名以前的宫卫军值守,而清风却被自己放逐在连山岛,远隔千山万水。
一把扯下皮裘,仍在床上,李清喘了口粗气,只觉得胸口一股闷气,蹩得让人难受之极。
“来人”李清喝道。
“大帅”一个年轻但却陌生的面孔探了进来,他叫李敢,李氏宗族一个旁支弟子,不但读书识字,更为难得的是,一身武功在李氏子弟之中也算是出类拔萃,作战勇敢,头脑也颇为机灵,被李清选拔出来,充作贴身亲卫。
唐虎等还被困在白马渡,身边熟悉的人一个也不在,在空荡荡的大帅府中,李清忽然感到一阵寂寞。
“把这件皮裘收起来,将前几天,龙四海送给我的那件棉袍拿过来”李清道。
李敢疑惑地看了一眼李清,那件棉袍他知道,做功极为精细,内里镶嵌的棉花也都是精心挑选的,但无论如何,比起这件火狐皮,还是差了好几个档次啊,但看到李清的脸色,他却不敢多说什么,低低地道了一声是,卷起皮裘,一溜烟地跑了。
李清叹了一口气,要是唐虎在这儿,一定会插科打晖几句,这个李敢,说起来还是自己的远房堂弟,但在自己面前,却是唯唯诺诺,有时简直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李清忽然觉得无趣得很。
套上了那件月白色的棉袄,李清觉得好过了一些,随手拿起案上的一份文件,翻看了起来。居然是一份改革吏制,厘清定州体系内官员结构的报告,不由大为奇怪,翻转回来一看,不由笑了起来,居然是大伯李思之写的。看来大伯跟着自己到了定州之后,有些着急了。
为了对立过山风在秦州的绝对权威,整合目前在秦州的定州军与翼州军,李清将大伯李思之,父亲李牧之全都带回了定州,就是怕他们还在翼州会对过山风形成滞肘,而到了定州之后,自己一进也无法安置这两位长辈,让他们仍然下去带兵吧,显然不现实。这对于自己对军队的控制也不利,但让他们一直这样闲呆着,肯定也不行,大伯还好一些,毕竟有过治理民政的经验,在翼州他也做得不错,但父亲李牧之就麻烦了,他一直便是在带兵,现在让他去做什么呢
大伯让他到芦州去吧,芦州知州付正清是理财政的一把好手,将付正清调回来,仍然来管这一摊子,芦州便让大伯去治理,有他在,田丰在卫州也可以得到很好的支持。
只是父亲,父亲怎么办呢李清一手托腮,这个问题得好好想想,怎样才能两全齐美。
“大帅,路大人来了”李敢轻轻地敲了敲门,禀报道。
“请进来,以后路大人,不必要禀报,直接让路大人进来便好”李清不满地道,要是唐虎在,便不会多此一举了。
“是,大帅”李敢转过身,“路大人,大帅有请”
路一鸣微笑着走进门来,双手抱拳一揖,“大帅”
李清摆摆手,“你我之间不必来这些虚礼,李敢初来乍到,不懂事,你多体谅一些”
路一鸣笑道:“他这是应当应份的职责,我岂会在意”
“坐吧”李清坐到小方桌前,路一鸣习惯性地坐到李清左手的位置,以前,每逢重大决策,这张小方桌的四面都坐满了人,李清上首,尚海波在李清的对面,路一鸣居左,清风在右,一个个影响定州,进而影响天下的决策便是在这个小方桌上经过四人的讨论甚至争吵,最终出台的,而如今李清看了一眼对面,再扫扫右侧,眼神之中一阵落寞。
路一鸣能体会到李清的心情,尚海波被贬了,清风被放逐在连山岛,原先在定州三架马车中排名最末的他,现在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便是李思之,李牧之两位李清的长辈看到他,也会客客气气地作个揖,叫一声路大人。而多年以前,自己还是一个李家的门客啊
但这份权势和地位却丝毫不能让路一鸣感到欣喜,感到骄傲,反而觉得肩上沉甸甸的,似乎有承受不住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