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四娘一个女人家,砍不了那么多柴,想是冷得极了,便去捡了些兽炭来烧。”
“兽炭什么东西”李清转头问路一鸣。“是一种黑色的石头,可以燃烧,但,散发出来的烟却是有毒的,没有人敢用这个来取暖的。”路一鸣道。
李清心里一阵大跳,“黑色的石头,兽炭不会是煤炭吧”当下拔脚便走,“快。快,带路,我们去看看。”
在虞老三的带领下,一行人匆匆来到那吴四娘的家前,一幢小小的木屋门关得紧紧的,外面已围了一大群人,但都隔得远远的。见参将大人来了,都是呼拉拉地让开了一条路。
李清大步走到小屋前,见那小屋墙壁之上的缝隙被堵得严严实实,凑到门前一闻,一股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不由心中一阵狂喜,果然是媒炭的味儿。
“把门撞开”李清吩吩道。
“大人,兽炭有毒”杨一刀脸色紧张。
“撞开,有毒没毒我还不清楚么”李清厉声道,“撞开,救人要紧”
杨一刀看到李清声色俱厉,不敢迟疑,身子略弯,合身一撞,喀嚓一声,已是将门撞开,大门一开,一股浓烈的味道扑面而来,杨一刀一下捂住口鼻,倒退而回,但接下来的一幕让他不由魂飞魄散,李清居然大步闯了进去。
“大人不要进去”伸手想拉,却拉了一个空,李清已是大步到了屋内。
“大人”外面旁观的百姓都是失声惊呼,都是睁大眼睛看着屋内。
房间不大,还有一股浓烈的媒炭没有完全烧烧所发出的味道,几块石头垒起的简易的灶里,一堆白色的粉末中夹着一些半白半黑的石头,而在墙根,还有一大堆没有烧完的黑色石头,果然是煤炭,心中一阵狂喜,但马上心中一紧,屋里床上,一个半大的孩子躺在哪里,床脚下,一个中年女人倒在哪里,走到跟前一看,脸色青紫,果然是一氧化炭中毒的征壮。
当下也顾不得其它,先一把将那孩子抱起来,冲到屋外,在众人的惊呼中,将孩子放到地上,又冲回屋里,将那女人也抱将出来。
“快去找桓大夫人还没有死”看着呆若木鸡的杨一刀等人,李清厉声道。
正文第三十七章:气急败坏的军师
吴四娘母子二人也是合该命中有些一劫,本来那屋建得甚是粗陋,缝隙颇多,如果这样烧炭,倒也不虞有危险,但偏偏她却很细心地将那些缝隙都一一堵上,这也是她母子二人居住的小屋甚小,这才有精力一一去堵,但也幸亏这屋密封不是太好,这才让她母子二人留了一条性命,让李清惊讶的倒是这女子居然有胆量烧这人人俱怕的所谓兽炭,待她清醒过来后才问得明白,原来这女子是山里人,曾见过有人在野外烧过这兽炭取暖,也不见有什么危险,这时节冷得急了,偏偏家里柴禾烧没了,儿子又冻得直叫唤,便一咬牙去拾了些兽炭来。
居然就是捡来的,而且离这里还不远,这不是说崇县有露天煤矿吗李清心花怒放,看到吴四娘母子已平安无事,便在乡民们敬畏的眼光之中带着一脸惭然的众亲卫回到了自己的参将府。
一进家门,杨一刀与唐虎便卟嗵一声跪倒在地,倒将迎出来的清风与霁月吓了一跳,“这是干什么呀”李清不解其意,问道。这时杨一刀的婆娘也过来,看到汉子跪在地上,不由也是大为紧张,不知汉子犯了什么错,将军要如何处罚他,绞着手站在一边,低着头不敢言语。
“将军,我等该死,不该让将军进那危险的地方支,即便要进去,也应是我们。”杨一刀低头道,“我们害怕了,居然让将军亲身冒险,这是死罪”这番话李清听得明白,几个女人却是胡里胡涂。
恰在此时,外面一阵喧哗,尚海波为首,王启年,冯国,姜奎等人都赶了过来,一见跪在地上的杨一刀和唐虎,尚海波便大怒,冲上前劈脸便是一人一个大耳括子,虽然是书生,但尚海波狂怒之下,这手劲倒着实不小,立时便将二人半边脸打得肿了起来,犹自不解气,举脚一阵乱踢。
“两个混蛋,你们是怎么当得亲卫,啊,居然让主公亲身犯险,啊呀呀,混帐东西,要你们何用”李清睁大眼睛,一时都傻了,一向看到的都是尚海波云淡风轻,还从未见过他如此气急败坏,看那模样,头发都会竖起来,两只眼睛瞪得溜圆,脸上神情如同要择人而噬。
唐虎和杨一刀两条大汉,要是论力气,只怕两人一只手便可将尚海波丢着玩,但此时被尚海波痛殴,居然一声不吭,只是跪在地上,两手据地,也不辩解,任由尚海波肆虐。王启年三人虽与杨一刀等交情不错,但此时也是一脸的不满,侧头看着一边,也不上前相劝。
看到自己男人被痛打,杨周氏虽然不明原因,但也知道一定是自己的汉子犯了大错,不然尚先生一个彬彬书生为何如此狂怒地痛打他,立时便吓得嘤嘤地哭了起来。
这一哭倒将李清惊醒,一下子跳了起来,去拉尚海波,但尚海波却是有一股倔劲,居然扯之不动,李清只得双手齐上,将尚海波整个提溜得离开地面,这才将他移到一边,“我的尚先生,这是发的什么邪火啊”李清又好气又好笑。
怒气未息的尚海波仍旧戟指着杨一刀痛骂:“你们这两个该死的夯货,真不知主公养你们做什么的。”一回头看到李清,眉毛一挑,大声道:“将军,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您怎么能为了两个百姓将自己置于险地,这是不智。将军若有什么意外,置这崇县数万百姓,常胜营数千百姓何地,这是不义,将军高堂尚在,如有不测,这是不孝,不忠不孝不义,将军,你何以自处”
李清瞠目结舌,想不到救了两个煤气中毒的人,居然便让尚海波扣了这么大一顶帽子过来,有些不以为然,“这有什么尚先生,你反应太过激了吧,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看到李清兀自嘴硬,尚海波不由一阵气苦,他磋砣半生,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赏识他的家伙,正想辅助他一展身手,也不枉自己一身本领,但想不到这家伙居然如此不知自爱,热血不由上冲,脸涨得通红,卟嗵一声便跪倒在地:“将军,尚海波请你自珍自爱,以崇县百姓为念,万万不能再让自己身处险地。”
尚海波的身后,王启年三人一字排开,跪在地上,齐声道:“请将军答应。”说话间,外面又跑来两人,却是许云峰与路一鸣,一见此情景,两人也都明白了,默不作声地也跪了下来。
李清哭笑不得,只得道:“好了,好了,我明白了以后决不再犯。大家都起来吧”
尚海波不动,接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