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帅亲自坐镇兰州,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刘正彦站了起来,神情有些激动,“还记得统安之战吗还记得死去的十万兄弟吗”
他用力挥动着双拳,厉声叫道,“拿下仁多泉,拿下朔方,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雪恨。”
大帐内顿时吼声四起,杀气腾腾。
=十八日,熙河军抵达仁多泉城。
仁多泉城的东边是大山,西边是初麻河,只有一道南门可供进出。小城依据地势而建,东高西低,呈斜坡状,易守难攻。
姚平仲当年没有参加攻打仁多泉的战斗,但瞿进参加了,所以大军抵达战场后,瞿进带着姚平仲等人直接冲到了南城外,向众人详细述说当年攻城的经过和一些经验教训。
两万将士陆续抵达,在南城外的山林里扎下大营。
城内守军惊慌失措。虽然斥候早在宋军进驻石门子堡的时候就已经报警,仁多泉城的守军也以最快的度向西凉府求援,但几天过去了,援军没有看到,宋军却到了。
当夜姚平仲和将帅们商讨攻击方案,与此同时,整个军营却是灯火通明,一队队的士卒、工匠和民们不顾疲惫,连夜赶制攻城器械。因为路途难行,攻城器械大都是折散运输,到了战场后再重新组装,有的则是就地取材赶制。
十九日,熙河军动攻击,两万将士在姚平仲的指挥下,轮番上阵,从上午一直杀到黄昏。
城内守军损失较大,而熙河军也付出了一千多人的代价,就在西夏人以为今天的战斗快要结束的时候,熙河军却点燃了篝火,动了更为猛烈的攻击。
西夏人叫苦不迭,咬牙死撑。
刘正彦找到了姚平仲,建议停战,休息一夜后再打。
姚平仲摇头拒绝了,“韩世忠和吴已经从中原赶到了兰州。”
刘正彦听到这话顿时明白了姚平仲的意思。李虎正在分裂、吞并西北军,而拉拢西北将领正是他的手段之一。杨可世、韩世忠、吴等人都在中原战场上立下了战功,获得了封赏,对李虎感激涕零,某种程度上,他们已经是李虎的人了。如果这一仗中,他们再建功勋,那可以预见,他们将很快取代姚平仲等人在西北的统帅地位,西北军也将逐渐整编为虎烈军。西北将门失去了军队,失去了实力,还能继续维持现有的权势和利益吗
“但是,这样连续不停的攻击,我们的损失会越来越大。”
刘正彦担心地说道。
“这点损失算什么”
姚平仲毫不在意地摇摇手,“城内的党项人不会过两千,我们日夜不停的轮番攻击,必能大量消耗敌人的体力和士气,只要城内的伤亡过半数,党项人必定崩溃。”
刘正彦还想再劝,但看到姚平仲那张冷峻的脸,随即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二十日下午,仁多泉城的党项人在西北军持续攻击下,终于坚持不住,城墙连续失守。申时一刻,瞿进带着扈从杀上了城楼,砍倒了西夏战旗。
姚平仲下令,屠城,鸡犬不留。大军主力则乘胜追击,直杀三十里外的挽弓口,攻占雪山南端要隘。
“急告大帅、大都督,我熙河军已于二十日攻克仁多泉城。”
姚平仲眉头微皱,犹豫良久又补充了一句,“我大军将士士气旺盛,愿意为北上选锋,率先越过雪山,直杀凉州,抢占先机。”
站在他身后的刘正彦暗自吃惊。他知道姚平仲打仗勇猛,而且颇有谋略,不过这个人心高气傲,贪功好胜,过去刘法和姚古就曾多次告诫他,但姚平仲置若罔闻,依旧我行我素。当年汴京勤王,他向小皇帝赵恒献计,夜袭金营,结果被人出卖,差点全军覆没,官职因此被罢。后来宇文虚中把他带到西北,李虎欣赏他,委他以重任,姚平仲这才获得了复出的机会。现在他这毛病又犯了,刚刚拿下仁多泉,马上又想打西凉府了。
“姚帅,雪山路途艰险,西凉府更是河西腹地,我们既没有充足的粮草,又没有援军,贸然突袭,一旦受阻,不堪设想。”
刘正彦急忙劝道,“姚帅,拿下挽弓口,我们就已经完成了大帅的命令,还是按照原定计策,就地休整,阻击党项人的吧。”
姚平仲摇摇头,举起马鞭指着巍峨的大雪山,“现在没有下雪,我们可以顺利越过雪山,但一旦下雪,翻越的难度就不敢想像了。我们现在乘着西夏援军还没有赶到的时候,火越过雪山,这样我们即使不能攻克西凉府,但至少可以抢占雪山北端要隘,以保证后续大军顺利进入河西战场。”
刘正彦苦笑。他现在非常后悔,早知姚平仲如此贪功,当初他和瞿进就不应该向李虎建议召回杨惟忠。姚平仲现在的心态不正常,十有八九都是因为杨惟忠的缘故。杨惟忠来了,他的统帅位置就没了,而战功也被杨惟忠分了,他这种傲气的人岂能忍受
姚平仲看看刘正彦脸上的无奈和担忧,眼睛不禁微微眯起,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二十一日,瞿进率军攻占挽弓口。
姚平仲当即下令,主力大军火翻越雪山,直杀凉州府。
这次就连瞿进都出言劝阻了,“大帅的命令就是叫我们攻占仁多泉城,抢占挽弓口,没有叫我们翻越雪山。”
“我是熙河军的统帅,我有战场指挥权,我有权根据战场形势做出有利于整个战局的决策。”
姚平仲理都不理他,“传我的命令,连夜翻越雪山,要快,一定要快。”
瞿进、高勋等人不敢违抗,领命而去。
“姚帅,难道你忘记了统安大战,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