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李纲、李复为的官僚集团当即予以拒绝,认为朝廷以律法的形式提高工匠和商贾的地位,并有限度地允许地主、作坊主和商贾参政议政已经是天恩浩荡了,如今这帮人不但不知道感恩,反而得寸进尺,要求得到更多的权力和利益,可谓贪婪而无耻,尽显商贾逐利的小人本性。
以成都巨商长孙康宁、南阳巨商王安为的大地主大商贾则认为朝廷的变革策略既然已经确立了,要大力展工商业,要提高工匠和商贾的地位,那么朝廷就应该做出实实在在的行动,不要出尔反尔蓄意欺骗,更不要借着变革的崇高名义变相地搜刮地主商贾的财富。
双方为了各自的利益,拒不让步。本来大家就没有信任可言,朝中的官僚其实就是要借着变革的名义哄骗地主商贾,以便诈取他们的财富,而这些地主商贾饱受朝廷的打击和,一个个在愤怒之余更是练就了一身比狐狸还狡猾的本事,不见兔子不撒鹰。
=八月初一,李虎在府内宴请成都巨商长孙康宁、汉中巨商赵延光、襄阳巨商刘景元、南阳巨商王安、洛阳巨商曹建。
参知政事范直昌和提举市易司长官燕青作陪。
这些巨商在各地都是声名显赫之辈,他们的经营从土地、矿冶、织造、交子到运输等各个行业无不涉及。最早李虎曾认为老皇帝应该是大宋第一富豪了,后来才知道老皇帝的私有财产根本算不上大宋第一,尤其自老皇帝逃亡东南,李师师隐姓埋名暗中拿下了这笔财富后,因为河北、山东、江淮等地的财富陆续丧失,东南的财富又难以控制,李师师现在实际可控制的财富在川蜀、荆湖和京西一带的大富豪中只能算个中等。由此可知这些川蜀、荆湖、京西大富豪的财富实力。
大宋的田租和商税这两项收入正常情况下高达五千万贯以上,最好的时候曾经高达一亿万贯左右,扣除掉其中无法估量的隐瞒和贪污部分,仅仅贡献这五千万贯赋税的总财富就是一个天文数字。当然了,这是在和平条件下,一旦战乱,不管是国家还是个人,其财富的损失都非常惊人。比如汴京,最繁华时期的财富总和和现在衰败时期的财富总和根本没法相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和平条件下才能创造和保有财富,没有和平稳定,也就没有财富。汴京的富豪天下第一,但自从迁都,李虎大肆掳掠后,汴京还有富豪吗都破产了,有的甚至全家性命都没了,保住性命的也都逃到东南去了。
所以川蜀等地的富豪都愿意和李虎合作,希望借助李虎的武力保住自己的财富。现在李虎动变革,又给了他们更多的利益,他们怎么可能会放弃但是,他们不相信朝廷,不相信朝廷的变革策略可以长期延续下去,他们担心这是朝廷变相掳掠他们的财富,以便在保持稳定的情况下榨干吃净他们。在这种矛盾心理下,他们追求更大的权力和利益是一种主动防御,也是一种试探。
范直昌、燕青把这些地主商贾的矛盾心理告诉了李虎,他们替这些人给李虎提了几个疑问。
李虎何时登基称帝这个变革是李虎动的,变革策略是李虎制定的,若想成功,若想长期延续,李虎做皇帝是要条件,否则谁能保证变革能够持续下去
李虎有没有决心统一中土中土只有统一了,他们的利益才能最大化,否则在三分天下的格局下,战争不断,即使政策有利于他们,他们的财富也会持续减少。
李虎的变革策略会不会改变假如李虎现在的变革策略仅仅是为了统一中土,中土统一了,天下稳定了,他又要走老路,又要打压和镇制地主和商贾,那他们的利益将受到惊人的损失。如其将来被李虎吃掉,不如现在和李虎同归于尽。
李虎没有过多考虑,马上邀请了这些人的代表,向他们做出郑重承诺。
称帝建国这种事心知肚明,点到为止即可。变革策略持续不变,则从人口和土地的激烈矛盾出,由此得出结论,展工商业是唯一的解决办法,而工商业展了,工匠和商贾的地位必然提高,地位提高了,他们必然获得参政议政的权力,继而也就必然加入到资源和财富的分配中。
这餐饭气氛非常好,宾主畅所欲言,双方的目的都达到了。
“从本朝建国开始,就一直在展工商业,但正如你们所说,士人控制了朝廷,他们为了自己的利益,在展工商业的同时又拼命压制你们,这又遏制了工商业的展。”
李虎笑道,“士人就象放牧者,既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结果可想而知。”
“中土走到今天,若想迎来一个实力强悍的新王朝,必须变革,必须走大力展工商业的道路。”
李虎郑重说道,“这是历史的必须,这是历史展的洪流,任何人任何力量都无法阻止。”
第三十章商贾的诅咒
李虎的承诺并没有让这些富商巨贾们心花怒放。
这些富商巨贾也是饱读诗书的人,他们很多人本身就是出自官宦世家,对国政的理解甚至过了朝堂上的官僚,他们知道仅靠李虎的力量与整个“士”人阶层抗衡,根本不现实。
李虎显然也清楚,所以他在变革具体政策上的制定和实施上表现得非常谨慎,他在给变革制定了大方向之后,步伐虽然坚决,但很小,尤其这第一步,跨得非常小,这也是骊山议政第二阶段刚刚开始,朝廷官僚就和地主商贾爆们激烈冲突的重要原因。
这两个集团都信誓旦旦的宣称,他们代表底层百姓的利益。
士人官僚集团做为拥有统治权的一方,这么说理所当然,他们对地主商贾逐利的本性看得非常透彻,所以李纲才在妥协的时候,第一时间拿出了一个最低薪酬制度。底层百姓不论从事工商还是其它行业,先他们没有土地,一旦失去了生活来源,他们无法生存,最后无奈之下只有造反,这使得朝廷承担了巨大的压力。
最低薪酬制度可以保证除农夫以外的其它从业者可以凭借自己的劳动生活下去,这既可以防止地主商贾过度剥削底层百姓,也保证了社会的稳定。
地主商贾集团做为弱势一方,对朝廷有一种本能的恐惧,而朝廷控制在士人手中,士人并不都是礼义高尚者,尤其在本朝,士人把利益放在了第一位,在攫取了大量特权之后犹不满足,更是把以权谋私放在了“至高无上”的地位,贪污腐败横行。尤其变法派,以变法富国强民为借口,用国家政策来横征暴敛、巧取豪夺、肆意搜刮。地主商贾集团则巧妙利用各种手段,尽可能把这种损失转嫁给底层百姓,结果导致底层百姓穷苦不堪。现今地主商贾有了参政议政的机会,当然要以保护底层百姓的利益为借口,确保国家政策对自己有利,继而也间接保护底层百姓的利益。
两个集团都拿底层百姓的利益做为博弈的武器,这让李虎无所适从,急切间根本找不到一个折衷、妥协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