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间,战鼓声冲天而起,厮杀声震耳欲聋,大地在千军万马的践踏下颤栗、呻吟宗翰的心跟着抖动起来,一股寒意随着初秋的风袭入到心灵,一股难闻的血腥味掩盖了那淡淡的幽香,把他的思绪从遥远的故乡拉回到血淋淋的战场。
蹄声如雷,几匹战马呼啸而至。
宗辅飞身跃下,三两步跑到了宗弼面前,“二哥派兵来了,乌塔和丑和尚带着三万人马正急速赶来。”
“二哥担心什么”宗弼笑道,“担心三哥和我挡不住这帮西北蛮子”
“宋军援兵两路并进,东边一路已经到达武邑城,逼近了芦河。”宗辅冷声说道,“二哥叫我们马上围歼这路敌军,然后转战武邑。”
宗弼笑笑,把手上的野花丢到了地上,“三哥,那就开始吧,不要让乌塔抢了我们的功劳。”
第二十五章狗娘养的老天爷
依旧蓝色的,太阳高悬其上,耀眼的光芒照射在场上,穿透了飞扬的旌旗,落在一张血迹斑斑的脸上。
这张脸非常苍白,因为痛苦而扭曲了,一双眼睛紧紧闭着,嘴里发出像野兽一般的低沉咆哮,蓦然,眼睛睁开了,眼前金星闪烁,什么都看不到。
张思正感觉浑身上下冷彻入骨,感觉血腥的空气凝固了,他知道前面就是敌人,他甚至能从风中辨别出箭矢飞来的方向,他极力瞪大了双眼渐渐地,一团团模糊的黑影出现了,接着他看到了一面飞舞的战旗,战旗已经破裂,战旗上粘满了红褐色的血液,几支箭矢厉啸着穿透了这面战旗
战旗下面塞满了人,有他熟悉的将士,有他痛恨的金兵,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巴拼命地叫喊着,所有人都用尽全身力气拼命地挥舞着武器。
几支长枪刺穿了个军的军官,那个军官凄厉的惨叫着,兜鍪掉落,露出一张绝望而恐惧的脸,那是一张汉人的脸,一张让人痛恨而唾弃的脸。一支长箭突然洞穿了他的咽喉,鲜血随着血淋淋的箭簇喷射而出。惨叫声嘎然而止。一个愤怒的宋兵冲了上去,一刀了他的头颅。就在这时,一柄长刀划空而至,不待那名宋兵做出任何反应,他的头颅就离开了身体,鲜血如同喷泉一般从脖腔内高高射出。
长刀划过血泉,带起满天血花,从几个长枪兵的胸前惊鸿而过两支握枪的断臂突然坠落,一个头颅突然腾空,几具尸体倒飞而起。
张思正骇然惊呼,一股怒火从冰冷的身体里骤然点燃,血液霎时沸腾了,“了他,给我杀了他”
没有宋兵退缩,更多的人踩着尸冲了上去,迎着敌人那把犀利的夺命长刀冲了上去。那把长刀握在一个真人手上,那是一个军官,他睚眦欲裂,像一头疯狂的野兽拼命地撕咬着猎物。他砍倒了个又一个,他每走一步都踩着一具宋兵的尸体。
张思正望天狂吼,骤然间,战场上各种声如洪水一般冲进了他的耳中,让他头晕目眩,伤痕累累的身躯情不自禁摇晃起来。
宋兵前赴后继。那把夺命长刀穿透了具高大的身躯,不待长刀抽回,一柄战斧从天而降,恶狠狠地砸在血淋淋的刀头上。长刀顿时滞住了,就这么瞬息功夫,一个宋兵飞身扑上,刀下,半截手臂连同长刀刀把离体而去。金军军官震天惨嗥,抽身后退。在他背后左右的扈从更是拼死救护。战斧厉啸,以匪夷所思的速度雷霆劈下,它砸开了铠甲,砍进了胸腔,斧头透体而出。金军军官发出一声惊天嚎叫,血淋淋的身躯如同木桩一般被这把战斧砸得倒飞而起。
金兵疯了,舍命攻击。那名手执战斧的宋兵倒下了,在金兵密集的刀枪下轰然倒,临死前他的战斧脱手飞出,度斩杀。
“战阵要破了,求援,求援”一个宋军指挥声嘶力竭地叫着喊着,“兄弟们,拼了,和金狗拼了。”
张思正的目光慢慢转移到自己身上,他看到一支长箭,这支长箭穿透了铠甲,射进了胸膛,他可以感觉到血液正沿着箭杆往外流,他感觉不到痛疼。突然,他抓住了杆,猛折断了长箭。剧烈的痛疼霎时间侵袭了身,让他忍不住张嘴狂嚎,“冲上去,给我堵住,把金狗杀出战阵”
“咚咚咚”战鼓擂响了。
“杀”张思正第一个冲了上去,用尽全身力气冲了上去。
“杀”两百名悍卒紧随其后,一支犀利长,狠狠地钉进了战阵的缺口。
厮杀更加猛烈,宋兵舍生忘死,奋勇攻击,金兵更是疯狂,一拨又一拨,连绵不绝。
张思正连续受创,鲜血四溢,他感觉不到痛疼,他舞动着手里的战刀,杀得酣畅淋漓。“噗嗤”长枪穿透了他的身体,他丝毫没有知觉,反而连进两步,一刀死了目瞪口呆的金兵。
张思正停下了,他感觉冷,非常冷,他的意识渐渐模糊,他眼前的战场一点点消失,他艰难地抬起头,眼前金光灿烂。
“兄弟”
撕心裂肺一般的叫喊声传进了张思正的耳中,他已经听不到了。
折可求跪在地上,抱着张思正的身体,仰天惨呼。
下午,宗辅、宗弼把预备军投进了战场,金军在兵力上的优势骤然显现,宋军的损失越来越大,逐渐由对攻转为了防守,就在这紧要关头,统制张思正阵亡,给了宋军沉重一击。
“哥,我们要撤了,再打下去,折家军就完了。
同指着激战正酣的战场,扯着嗓子叫道,“哥,我们,不能再打了。”
折可求脸色阴沉,一言不发。
“都统,金军的兵力远远超过了我们,而且他们的援兵估计快到了。”杨陵冲着折可同摇摇手,示意他不要激动。目前战场形势虽然对折家军不利,金军想击败折家军,也要付出惊人的代价,所以不出意外的话,金军主帅肯定要从葫芦河北岸调集援兵。
“都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