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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夏马军趁此机会摆脱了金军的纠缠。一部继续阻敌,一部则迅速变阵,再度出击。

完颜昱正在凝神观看前方战场,忽然看到霍石飞马而来。

“我找到敌军七寸了。”

完颜昱愣了一下。这么快我怎么没看出来随即急切问道:“在哪哪个位置”

“右翼马步军的结合部。”

完颜昱看看前方联军战阵,还是没有看出来,他转头看看霍石,等待他的解释。

“右翼步军之间的配合明显有问题。”霍石解释道,“我们刚刚交战就发力,夏军准备不足,战阵变换不及,一度很被动,最后调用步军箭阵,靠他们地密集射击才完成了变阵。步军摆下的是风阵,只要其中一个地方有变化,整个阵势都要随之而动,但刚才右翼步军弓弩手做出调整地时候,整个阵势却没有任何变化,这说明李虎的步军配合有严重问题,而且问题就出在右翼步军上。”

完颜昱脑中闪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陷阱。

“这可能是个陷阱。”

“不,肯定不是陷阱。”霍石说道,“如果是陷阱,他们为了刻意隐藏,会设法掩饰,而不是故意暴露。”

完颜昱想了又想,不敢轻易相信。

“我们可以试着攻击一下。”霍石说道,“李虎的右翼步军可能有新兵,他们不熟悉战阵,所以才造成了这个致命的破绽。”

这个主意完颜昱愿意采纳,“你先指挥步军进攻,撕开敌阵后,我让银术可率军突击。”

金军的步军开始进攻了,而且是大规模的攻击,足有一两万人,但主攻方向却是对准了义胜军和西夏步军的结合部。

正在观察战场的李虎头皮一麻,立即意识到出问题了,自己的破绽给女真人发现了。刚才李良辅情急之下调用西夏步军箭阵阻击金军,义胜军应该及时调整部署,以便给西夏步军以掩护,但义胜军不熟悉战阵,根本没有做出任何反应,结果马上让女真人发现了异常。

“急告耿守忠、傅秀国,不惜一切代价,守住战阵。”李虎马上下令,“急告卢龙,向义胜军靠拢,给其以有力支援。”

“急告耶律马哥,主动攻击,准备变阵,风化龙蟠。”

“再告李良辅,结阵防守,让他地步军主动攻击,确保义胜军侧翼地安全。”

李虎一脚踢到马腹上,战马痛嘶,飞驰而出,“走,回中

第七十一章鏖战

金军快速逼近,其盾阵密不透风,远远看去,就象河滩的乌龟,成群结队,密密麻麻联军的箭阵如狂风暴雨一般,遮天蔽日。

很快,金军逼近到三十步以内。

列阵于战阵最前方的联军弓弩手迅速撤到了本方盾阵之后。

双方相距二十步。金军最前排的盾阵突然散开,金兵十人一队,各结战阵,在震耳欲聋的杀声里,直扑联军。

联军密集结阵,盾牌如墙,长枪如林,后面的弓弩手更是肆意射击。

金军杀进,盾牌的撞击声轰然响起,伴随着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联军遭到了金军第一波强有力的攻击,有的盾牌稳如磐石,纹丝不动,有的盾牌却在撞击之中倒塌了,金兵乘机呼啸杀进,和联军士卒展开血腥肉搏。

紧跟着第二波攻击就开始了。没能撞开盾阵的金兵小队马上改变攻击之术,其中两人在盾牌手后面俯身为梯,跟在后面的金兵则踩着他们的身体,踩着盾牌手的脑袋,腾空跃起,直杀敌阵。

金兵在空中腾飞的身躯成了联军的活靶子,他们有的被长箭射穿,有的被长枪刺通,有的被刀斧凌空砍死,血淋淋的头颅和断肢残臂连同飞射的鲜血漫天飞舞。

金兵毫不畏惧,前赴后继,奋勇攻击。

联军将士酣呼向前,浴血奋战。

联军的箭阵铺天盖地。无休无止,金军地龟阵虽然步履蹒跚,但步步紧逼,距离联军战阵越来越近。

第二排龟阵散开,金军小队踩着尸体一路狂奔,直杀敌阵。

第三排龟阵也到了,金兵越来越多,潮水一般,猛烈冲击着联军盾阵。联军盾阵就象一道摇摇欲坠的堤坝,先是破裂为一道道的小口子。但潮水越来越大,冲撞越来越有力,终于承受不住。崩溃了。

双方短兵相接,战斗骤然激烈。

义胜军第一将遭到了金军最为疯狂的攻击,他们的盾阵已经不复存在,双方将士在战场上舍命相搏。第一正将贺维力誓不言退,他已经无处可退了,只有杀,不是杀死敌人,就是被敌人所杀。

他原来是辽军军官。他的第一将士卒也大都来自辽军逃兵,他和自己的部下一样。过惯了和平的日子,无法适应残酷的战争,但战争已经蔓延到代北,除非你死了,否则都无法逃脱这场噩梦。

今天这场战斗太惨烈了,身边的袍泽一个个地倒下,眼前熟悉地面孔一张张地消失,更可怕的是,敌人杀不完,一批还没杀完。第二批又出来了。杀得精疲力竭最后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敌人杀死。有人太恐惧了,逃跑。但后方战阵里的弓弩手毫不留情地将他们杀死。有人疯了,战场比屠宰场更可怕。血淋淋地,脆弱的人无法忍受这种恐怖的刺激。还有的人躲在角落里放声哭号,他们害怕,他们无助地等待着死亡。更多的人在厮杀,因为要保家卫国,因为家里有父母妻儿,因为袍泽的尸体就在眼前,他们的亡灵正在空中看着,期待着兄弟们手刃仇敌。

“杀”贺维力举起战斧,雷霆劈下,对面金兵的脑袋突然裂开,但他手中地战刀却硬生生剁在了贺维力的肩膀上,痛得他张嘴惨嗥,踉跄而退。眼前白光一闪,一柄战刀斜刺看来。贺维力想躲,但躲不开,想举斧封架,但没有力气,他只觉腰腹被利刃划开,竟然没有感觉到丝毫地痛疼。

扈从们冲了上来,有人抱住了他,有人在他耳边大吼大叫,贺维力听不到,这一刻他感觉天地非常安静,安静得让他仿佛置身于仙境。

他的视线有些模糊了,他看到自己的部下倒在血泊里,看到自己的扈从被敌人的战刀洞穿而过,看到自己的战旗倒下但又被重新竖了起来,看到脾气暴燥的准备将冲着自己微微一笑然后仰身栽倒,在他的胸膛上插着一把血淋淋的长枪。贺维力想伸手去扶他,想叫喊他,但浑身无力,软绵绵的,他突然感觉心痛,撕心裂肺般地痛疼,泪水终于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