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卒被清理出土垣后,毛军、铁鹰随即指挥义军从正面发动了攻击,而高宝龙则指挥马军从城堡背后展开攻击,右山上的义军将士更是急速狂射。辽守军被完全压制,旦夕不保。
王府官员和将帅们已经丧失了勇气,大家极力劝说萧干撤军,但萧干就是不撤,他想凭借后山防御阵势挡住义军,等待燕王耶律淳率军来援,按照他地估计,再有个四五天,燕王的大军肯定能到。
一些官员认为萧干失去了理智,遭此重挫后,已经激怒攻心,完全疯狂了。叛军和金军联手,实力强大,而辽军已成强弩之末,士气尽丧。只要敌人发动强攻,山上的辽军根本坚持不住,势必再次崩溃,到了那个时候,全军覆没,成州随即拱手相送,全完了。
就在众人纷纷劝说的时候,萧干的家奴白底哥突然出现在行帐内,“大王,金军主力在卫州出现,完颜宗望带着这支大军已经到达小泉河。”
举帐哗然。
萧干愣住了。
金军主力金军主力不是在前方战场上吗夜里大家都看到了,铺天盖地的马军,几乎清一色的蕃人,这不是金人的马军,难道还是叛军的叛军里怎么会出现蕃兵这根本不可能嘛。
一帮王府官员、奚军将帅,侍卫亲军将帅,更不相信了。他们亲眼目睹,还被蕃兵打得抱头鼠窜,那的地确确就是金军,不会有错。今夜之所以惨败,不是败在义军手上,而是败在女真人手上。前几天叛军和金军打得热火朝天,那都是骗人的,是诱敌之计。白底哥是萧干的心腹,一直带着斥候在蒺藜山到卫州之间探查敌情,他的话也不会有错。白底哥说,昨天下午,有斥候在卫州发现了金军主力,自己也不相信,亲自跑到卫州去查证,结果是真的,有三四万马步军,蕃汉军队都有。凌晨时候,自己正准备回行帐禀报,却发现这支军队向蒺藜山进军,在天亮时分到了小泉河。
萧干和众人有些傻眼,想不通啦。
如果完颜宗望地军队今天才赶到蒺藜山,那么,这三天叛军和金人的交战就是真的,不是诱敌之计,由此推及,夜里围攻辽军的都是反贼,但那些蕃兵又从何而来昨夜斥候一直盯着小泉河的金军大营,完颜娄室和完颜宗弼兀术的军队都在,并且在天亮时候已经逼近了叛军的后方,也就说,夜里围杀辽军地蕃兵不是娄室和宗弼的军队。
既不是娄室和宗弼的军队,也不是宗望的军队,难道是宗翰粘罕的军队这好象更不可能,完全经不起推敲,因为宗翰要戍守懿州一线,他不可能把主力大军调到蒺藜山,在叛军大营里埋伏好几天。
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反贼李虎在野牛原一战结束后,可能招降了蕃兵。只有这么推测,事情才有比较合理的解释。
这随即推翻了萧干先前的判断。叛军和金人地确翻脸了,而且贼首李虎有相当地实力,不过,今夜一战,叛军也有损失,毕竟奚军遥里等四部马军都没有消息,估计是全军覆没了。奚人轻易不会投降,叛军要想全歼他们,势必付出惨重代价。
叛军实力受损,将士们疲惫不堪,又未能完全攻占蒺藜山防线,假若此刻金军展开攻击,趁火打劫,那叛军就岌岌可危了。金军攻击的目标显然不是要消灭叛军,而是要把叛军赶进中京道,然后顺势打一下草谷,把叛军地财物、人口、牲畜掳掠一空,如此一举两得,轻松便宜。
辽人想通了,随即破口大骂,恶毒诅咒。本来想自己捡便宜,结果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让金狗捡了一个大便宜。
第八十七章阉猪的小方
萧干不关心谁捡了便宜,他只关心蒺藜山,关心东征之策,关心大辽的国祚命运。
金军主力来了,要捡便宜,这对自己来说是个惊天之喜。金人贪婪,不会错过这个大肆掳掠的机会,所以完颜宗望肯定要发动攻击。金人和叛军打起来了,反贼就要把主力撤到后面去,这样就没有足够兵力攻打后山了。自己只要坚持四五天,耶律淳就来了,然后乘着叛军和金军打得两败俱伤之计,发动反攻,前吞狼后驱虎,先灭反贼,后败女真,一箭双雕。
萧干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再次要求僚佐将帅们竭力提振士气,死守后山,决不言退。
这次奚王府的官员和各军将帅们没有坚决反对了,相反,他们贼心不死,又开始动心思了,又打上叛军的主意了。燕王耶律淳的十万大军正急速而来,无论是叛军和金军,都不会想到,不出意外的话,一击可中,如此一来,蒺藜山守住了,叛军消灭了,金狗被打败了,搞得不好还能顺势收回附近几个州县,那时,要功劳有功劳,要钱财有钱财,发了。
有人贪婪,动了歪心思,但有人头脑清醒,还是出言劝说,都监耶律阿古哲就属于头脑比较清醒的人。
“大王,蒺藜山只是一道防线,而中京道的门户是成州,成州若失,不但叛军可以为祸中京道,金军也可以乘机进击。辽军在中京道既要剿匪,又要抵御金人,两面受敌,形势危急啊。”
他的意思很明显,不管金人和叛军怎么打。蒺藜山都守不住了,不仅仅因为军队数量锐减,更重要的是士气没了,军心散了,稍有风吹草动,必定兵败如山倒,更有可能全军覆没,不如乘着金人和叛军交战之际。退回成州,一边整顿军马,一边凭借城池之险,固守中京门户。
萧干听不进去。他的地位和阿古哲的地位不一样,不到山穷水尽的时候,不能退守成州,更重要地是,自己负有确保东征之责。现在皇帝和宫帐大臣已经开始动摇,假如自己再丢掉蒺藜山。退回成州,皇帝马上就会放弃东征,这一点毋庸置疑,所以他坚决不撤。
耶律阿古哲不死心,又劝。
奚军遥里、奥里、南、北四部一万两千马军目前看来是全军覆没了。现在被包围在左山的两千辽军肯定也是全军覆没。现在我们来算算手里还有多少人。
奚军伯德、楚里两部逃回来四千多人。侍卫亲军逃回来七千多人。右山长宁军和前去支援的军队加在一起,总共五千人,但只逃回来三千多人。加上原本戍守后山的一千人,我们手上总共有将近一万六千人,就算陆陆续续还有逃兵翻山越岭而回,最多也不会超过一万七千人。
“大王。进攻之前,我们有四万一千人,一夜之间,我们损失了大约两万五千军队,折损一个节度使。四个详稳,两个都指挥使,三个都虞侯,二十几个将军、指挥使”耶律阿古哲有些激动,痛声劝道,“大王,这仅仅是大概的数字。具体数字还没出来,或许伤亡和被俘人数比现在更多。请大王仔细想一想,这样的军队哪里还有士气哪里还有斗志请大王三思啊。现在撤,我们还能带回所有的人马、武器和辎重,但假如被击败,逃回去,那就一无所有。搞得不好连成州都守不住啊。”
这话太刺耳了。如同一柄长剑刺进萧干的心里,让他又痛又怒。忍不住拍案而起,怒声喝叱,把阿古哲赶回了成州。你那么想回成州,那你就滚蛋吧。
原野口中那个擅长阉割之技地兽医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面无人色,削瘦的身躯微微颤抖着,显然恐惧到了极致。一路走来,尸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