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长陵和马晓燕听了一怔,心里也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滋味来。安在涛要推动资河开发区升格,从归宁辖的副县级开发区升格成房山市辖的正县级开发区,进行地域扩充,重新优化调整整个开发区的产业布局,这对于开发区来说当然是一件大喜事,但对于归宁来说,却是失去了一个巨大的经济增长点和“财源”。
归宁经济如果没有了资河开发区的“加盟”,势必将会失色不少。归宁的gd失去了资河开发区的经济总量,在房山市的位置名次肯定会下降很多。所以。古长陵和马晓燕心里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
安在涛的这个想法,早在他上任常务副市长的时候就有了,但一直推到了现在,隐忍不发。目前他是房山市长,在房山市里有了扎实的根基,各方面条件都成熟了,这个时候主导推动资河开发区的升格战略,他是有信心和把握的。
政策上没有问题,省里的协调也没有问题,可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如果要一定说有问题,那就在宋迎春个人身上了。只要是安在涛推动的,宋迎春必然不会“配合”横加阻挠,安在涛对此心知肚明。不过,他认为,这事儿是宋迎春挡不住的,关键是看他自己怎么操作。
这是他上任市长后马上就到归宁和资河开发区调研的主要目的。
安在涛扫了古长陵和马晓燕一眼,知道两人此刻的心思,就微微一笑道,“表面上看是分了你们的地盘喽,其实还是一家人不过是让开发区从归宁管辖转为市里直管罢了。从长远来看,这对归宁也是有利和有益的。资河开发区升格后,会得到省市的大力扶持和政策倾斜,归宁跟开发区分区不分家,还是一体,兴旺发达的资河开发区最终还是会拉动归宁的经济发展”
“再说你老古在归宁也呆得久了,有没有心思换个地方开阔下思路”安在涛突然又轻轻道。
安在涛此话一出口,古长陵一惊,就连马晓燕也有些意外,忍不住从前面回头来望了望安在涛。
古长陵一时间有些摸不准安在涛的心思,就试探着低低道,“老领导,你的意思是”
“呵呵。”安在涛微微一笑,“我的意思是”
安在涛正要说话,突然他的手机铃声骤然响起,就闭口不言,取出手机来看。见是一个陌生的号码,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喂,我是安在涛。”
“安市长,您好,我是房山矿务局的老张啊。”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热情而有力的男中音,安在涛一怔,马上醒悟过来,原来是房山矿务局局长张道建。
“哦,张局长啊,你好”
房山矿务局虽然名为“房山矿务局”,坐落在房山,但却不是房山的市属企业,而是省属煤炭企业,大型国企,虽然企业的级别没法跟政府机关比,但张道建也终归是一个正厅级干部,安在涛跟他说话的口气也保持着几分客气。
第八卷砥柱中流第608章“拦路喊冤”
第八卷砥柱中流第608章“拦路喊冤”
房山矿务局虽然是省属56家国有大企业之一。房山矿区又曾经是省里数得着的煤炭基地,但如今的房矿局却早已不复当年的风光。
房山矿区规模开采始于晚清,据说是德国人首先开矿,至今已有100多年的历史。到了90年代中后期,整体性资源枯竭和包袱沉重的双重压力使房山矿务局成为闻名全国的煤炭行业特困企业之一。其可采储量一度不足4000万吨,企业累计亏损总额达19亿元,29万名正式职工背上了养活28万名离退休职工及伤残遗属的重任,还有17所学校、12所医院等社会负担。
遥想当年,房山矿区数万职工,几十万家属,生活区遍布全市各区县,是房山的纳税大户,那劲头可不是一般的牛。在70年代与80年代,房山矿务局的局长还曾经兼任过房山的市委副书记,虽是企业,但企业的领导在当地跺跺脚也能震三震的。
可如今不行了。资源枯竭,负债累累,如果不是省里的扶持和托底,或许早就破产倒闭了。
听说房山矿务局正在省煤炭工业局和省国资委的协调下,展开整体改制,这个时候。张道建找自己干嘛
安在涛有些狐疑着微笑着在电话里跟张道建客套寒暄了两句,却听张道建放缓声音有些恳求地低低道,“安市长,俺们局里现在正在推行全面改制,推进主辅业分离,展开股份制改造,但面临着很大的障碍从年初开始,改制就陷入了僵局因此,想请地方政府的领导来我们这里检查指导一下工作,同时帮我们解决一下实际困难”
安在涛一怔,旋即朗声笑道,“张局长,别开玩笑了哟。你们是省属大企业,虽然处在咱们房山,但可不归我们市政府管。就算是你们要求助,也该向省政府或者省国资委求助吧你们是尊大菩萨,我们地方政府庙小,能力有限,权力有限,可帮不了你们”
“真的,安市长不开玩笑。说来话长,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这样,安市长,我代表房山矿务局党委和局班子一帮人,郑重请求安市长等房山市领导莅临房山矿区检查指导工作,当面听取我们的工作汇报”张道建有求于人。声音非常谦卑,当然也非常地郑重其事。
他这么一来,安在涛倒是不好再拒绝什么了。就笑笑,“张局长,别这么客气既然你老张这么说了,这样吧,我抽空去房山矿区转转看看,嗯,我还从来没有去过你们矿区”
听安在涛打起了官腔,张道建苦笑着又恳求道,“安市长,可别抽空啊,我们这事儿急着哩,你看能尽快抽个时间来一趟吗跟俺老张定定时间,俺也好准备准备呵呵”
安在涛皱了皱眉,犹豫了一会,才笑笑道,“要不下周五我本周事情太多,很多事儿都定好了,不好再改了。”
其实安在涛本周也没啥大事,也不是没有时间。但安在涛觉得张道建的邀请有些“不坏好心”,颇有些黄鼠狼给鸡拜年的味道。所以就不太想去,大家同为官场中人,当面拒绝不太好,于是就想要拖他一拖。
安在涛终归是一市之长,虽同为厅级干部,但张道建这个地方矿务局的局长实际上就是企业领导却根本就无法跟安在涛这种行政官员相比,面子上的级别相当,但政治地位和权力能量就是天渊之别。安在涛既然这么说了,张道建也就不敢再说什么,又客套了两句,这才挂了电话。
“是房山矿务局的张道建。”安在涛放下手机,向古长陵和马晓燕笑了笑。经过张道建这个电话这么一打岔,刚才的话题就戛然而止,安在涛没有再主动提及,古长陵尽管心里焦急疑惑,但却还是不敢问出什么,坐在车里,呼吸有些沉重,坐立难安。
马晓燕毕竟和古长陵搭班子时间长了,非常了解他的性情,知道他此刻的心情,有心想要开口替他问一问,但回头瞥见安在涛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