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我们的杨国舅是属于那种鼻子不太灵的人,尚不知杨花花在李隆基面前也能说上一二句话,有时甚至比杨玉环还管用,现在杨花花在他眼里只是个传话的人,实在不必去费那样大的体力和精神,便陪笑道:“三姐想要什么尽管开口。”
杨花花见他不解风情,不由有点恼羞成怒,冷笑一声道:“现在老娘眼中只有钱,拿五千贯来,你多大的问题我都替你摆平,否则,现在你就给我滚”
“五千贯”杨国忠张大了嘴巴半天合不拢来,他咽了一下唾沫,眼珠一转,涎着脸上前笑道:“不如我替三姐松一松筋骨,以前那些手法我还没忘呢”
说完,他一双爪子便向杨花花的后肩上搭来,不料,杨花花啪一掌将他手拍开,柳眉倒竖,冷冷斜视着杨国忠道:“老娘现在对你没兴趣了,只认钱不认人,五千贯,少一个子也不行”
杨国忠心中懊悔不迭,又想着李林甫恐怕现在正向李隆基述说自己作弊之事,不禁心急如焚,只得咬咬牙一跺脚道:“五千贯就五千贯,但你现在就得去兴庆宫,再不去,我丢了官,你真的一个子也拿不到了。”
杨花花见他答应,不禁眉开眼笑,道:“我也不白拿你钱,等一会儿换了衣服就去宫里找四妹,而且我还会亲自给李三郎说说情,你就放心吧”
杨国忠一呆,似乎明白了什么,他立刻想起另一件事,急忙对杨花花道:“我还有一个关系到我们杨家兴旺的建议,你不妨去和四妹好好商量一下。”
离开杨花花的府邸,杨国忠心花怒放朝怡心楼赶去,他已经猜出杨花花和李隆基之间的关系恐怕不是那么简单,如果真是那样,这五千贯花得就值了,而且杨家二女得势,他们杨家的发达也指日可待,杨国忠迅速将家族中的男子过滤一遍,大多是目光短浅之辈,对自己构不成威胁,其中杨琦和杨舌还算机灵,若能进京为官倒可以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再和裴宽结盟,壮大实力,到那时又何惧什么相国党、章仇党,杨国忠越想越得意,坐在马车上禁不住仰天大笑。
马车赶到怡心楼,却见在马路两侧站有七八个带刀士兵,而怡心楼的大门上贴了两条官府的封条,上面鲜红的印色异常刺眼,所有窗子都紧闭着,早已经人去楼空。
杨国忠惊异到了极点,昨晚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被封了,倒底发生了什么事他看见几个士兵的军官似乎有点面熟,便下了马车,走上前问军官道:“出了什么事,为何要封此楼”
那军官认识京兆尹杨国忠,立刻行了个军礼,凑上前低声道:“具体情况卑职也不清楚,不过听说有士子向王:t人事先卖考卷,所考题目和进士科一致,所以王大人便命人封了此楼,将掌柜和老鸨都抓走了。”
“卖考题”杨国忠心中一跳,“难道是杨暄他们所为吗”
这件事自己倒不知道,不行得回去问问清楚,别到时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杨国忠胸中之火就这样被突来的一盆水浇灭,他匆匆登上马车便向家里赶去。
第二百五十章科举案十二
从昨晚离开高力士府后,李清便一直呆在自己的家中举案中扮演的角色,在公开场合只是一个旁观者,所以李隆基也并没有通知他去兴庆宫,但他却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案情的进展。
天刚亮,李清坐在书房里静静聆听武行素的报告,武行素的情报机构还在组建之中,但李清却命令他时时刻刻关注士子潮的动静,昨天深夜,几个混在士子中的手下传来消息,李林甫收买人心获得极大的成功。
“都督,李林甫在二更时分将毯子和干粮送到士子手中,几乎所有的人都对其感恩戴德,一夜间便传恩于士林,无数人当场投书,愿为相国门生。”
李清点了点头,他当然知道李林甫的用意,先是想利用他来对付杨国忠,后又见到士子的激情可以利用,便改变策略,利用加施恩,可谓一箭双雕,他也不得不佩服李林甫老辣而娴熟的手腕,所有的时机都捏拿得恰到好处,仿佛一切都顺势而为,将他的预谋梳理得不露半点痕迹。
李清背着手在房间里走了几步,科举案看似简单,其实是对大唐权力走向的重新布局,李林甫也看出了李隆基是想用杨国忠来取代他,便下了先手,将赵岳插到杨国忠的身边,梨用科举案来打压他,同时也要对背叛他的杨慎矜动手,将吏部重新夺回。
有高力士相助。杨慎矜是可以保住了,但杨国忠也不是蠢人,任李林甫宰割,他最大优势便是有杨贵妃撑腰,他不可能不去求助;其次,他是李隆基选中之人,脱一层皮是少不了,也不排除李隆基会以退为进。保杨国忠过这一关。
关键是他李清在这次权力震荡中能得到什么保杨慎矜那算不了什么,只能说叫不失去,可要想从李林甫嘴里抢一点食,就得用一点非常手段不可。
李清推开窗,清风拂面,大片阳光射了进来。他一直在找李林甫的命门,为何不能利用这次机会先试探一下呢想到此,李清的嘴角微微露出一丝冷笑,招揽士子的心可是一把双刃剑啊他向武行素招了招手,在他耳边低声嘱咐道:“你带几个弟兄去朱雀门
待武行素走后,李清又写了一封信,命人去火速交给正在朱雀门巡查的鲜于叔明。
朱雀门下,数万士子昂着头,神色皆一般严肃,竖直耳朵倾听着城楼上大唐皇帝的圣旨。微风将宣旨太监高亢的声音断断续续送到士子们的耳中:
“一经查实。将严惩不殆
忽然,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天崩裂般的欢呼声。经过一日一夜的煎熬,憔悴不堪的士子终于迎来了收获的时刻,此时他们相互拥抱,喜极而泣,欢悦的笑容将整个朱雀门彻底淹没,连士兵们也受其感染,三呼万岁。
就在士子们欢庆胜利时刻,在朱雀门附近的一条小巷里。穿着一身儒袍的武行素带着几个同样穿着士子服的手下,匆匆向朱雀门方向跑去。
通向朱雀门的各条路口都已经被官兵封锁。为的是不准新的士子再加入,但这点小事怎么难得过武行素。
“跟我来”武行素一招手,率领几个手下插进另一条小巷,走到底是一户人家,没有院墙墙,斑驳的木门和门上粗大的缝隙显示着这户人家的贫寒。
“闯进去”武行素话音刚落,一脚便踢开了木门,屋内光线昏暗,只有一个老妇和一个年轻少妇,少妇手中还抱着一个孩子,没有男人,两个女人见闯进几个彪悍的大汉,吓得紧紧挤在一起,眼中惊恐万状。
“你们不要怕,我们只是借道。”
武行素年少时是长安混混,又在羽林军中长期值勤,对朱雀门一带形是了如指掌,推开沉重的木窗,喧嚣声扑面而来,一丈外,大群大群士子正收拾东西准备撤离,此时正是机会,他从怀中摸出一锭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