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守墓男人的衣物猎猎翻飞。
墨斗线破空而至,诡谲的红光随着细长的线身游动,忽明忽暗。
速度快到那红僵想握都握不住。
这墨斗线散发出的气息,让那些想再度围上来的恶魂瞬间驻足原地,举棋不定。
红僵龇牙,被红毛遮挡成一条缝的眼中闪现出忌惮之色。
獠牙暴突,周身煞气突然开始翻涌,猛然抬足重踏地面。
“我擦。”
余贝弛只觉得有那么一瞬间脚下不稳,看着那只红僵心底发毛。
刹那间,地脉震颤,数道漆黑裂隙自泥土中裂开,几只青面獠牙的恶魂裹挟着硫磺气息破土而出。
手爪中攥着瑟瑟发抖的弱小阴魂,那些半透明的魂体如风中残烛般明灭不定。
瞬间,在场所有的恶魂如同见了什么珍馐,纷纷围来,张开血盆大口。
锯齿状的尖牙咬住阴魂脖颈,仿佛在品尝琼浆玉露般缓缓吮吸。
“啊——啊——”
被吞噬的阴魂发出凄厉尖啸,魂体化作缕缕青烟,顺着恶魂咽喉流入腹腔。
每吞噬一分,恶魂眼眶中的鬼火便炽烈三分。
见那些恶魂还在进行大补,余贝弛赶忙出声提醒:
“你还等什么?趁他们吃饭赶紧上啊,这可是大好时机。”
墨斗线在守墓男人身边盘旋环绕,以他为中心织就出密不透风的结界,暗红流光在翻腾间勾勒。
隐约间,余贝弛好像觉得自己看见了几个熟悉的符文。
都是在姜阿笱施法时见到过的。
“什么都不会的废物,闭嘴。”
守墓男人哑声开口,皮肤呈现出一种近乎病态的惨白,胡茬杂乱地蔓延至凹陷的两颊。
那双唇更是骇人,唇纹干燥,边缘甚至泛着死寂的灰白。
余贝弛这才看到他这副精气失了大半的样子:
“不是哥们?你开大废命?你坚持住啊,可别挂。”
余贝弛说着,一边探出脑袋看向前面还在进食的恶魂们。
其间有阴魂试图挣扎,却被恶魂利爪生生撕裂,残魂碎片如星火飘散,最终皆被贪婪的舌苔卷入口中。
红僵见此情景,喉间发出沉闷低吼。
满是红毛的面孔浮现狰狞笑意。
余贝弛心里一慌,赶紧给自己打气,也给身前一根绳上的蚂蚱打气道:
“没事别慌,会有人来救我们,会有人来救我们。”
守墓男人眼窝深陷处的阴影浓得化不开,懒得给啰里啰嗦的余贝弛眼神。
半天了,见这守墓男人还是站在那里没个动作。
余贝弛又急又不敢说话。
这哥们干嘛呢?
都开大了蓝条还没酝酿好吗?
前摇这么长?
墨斗线在疾风中舒展如活物,将余贝弛与守墓男人都围住,使得怨气隔绝在外。
看着那有点熟悉的红光以及恶魂靠近便被灼烧的画面,余贝弛忽的咬住下唇。
太阳穴突突突狂跳,他张开嘴不敢相信道:
“不是……你这开大……不会是纯防御吧?”
“要不然呢?还能带你突出重围?”
守墓男人沙哑的嗓音里带了几分嘲讽。
都已经氪命了,省省吧。
余贝弛猛地一拍脑门,不知道该做什么,只能用左右手交替着抓了抓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