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
秋高气爽驱不散沉闷的氛围。
倒是张世在院试前就有心理准备。
短暂调整过后,他就找准了自己的定位:
“子渊、德明、重安,世会代你们照顾好夫子的。”你们就发奋读书,好生考取功名去吧!
苏润自己苦学,还愿意拉着他们一起。
司彦虽然少言寡语,但从不藏私。
徐鼎、叶卓然和梁玉也不必说。
一个仗义可靠,一个与自己形影不离,另一个以诚相交,几乎包揽了他这一年所有的花费。
这样的同窗可遇而不可求。
是自己没能跟上他们的步伐,怨不得别人。
张世往日善于钻营,但被谭明松设计一遭,反倒通透了很多。
居学堂之中则闻鸡起舞,处市井之内则扇枕温被。
前者好,但后者也不差!
“逢年过节回来看看,不要忘了我们。”叶卓然朴实道。
两个人谁都没说到底去不去县学。
张世折腾了家里三百多两银子,惹出了一堆麻烦事,还不知道回去会被怎么发落,故而有所保留。
而叶卓然则是觉得:
自己就是夫子所说的那种勉强才能考上秀才之人。
就算去了县学,只怕也难以寸进,所以一时没了主意。
张世和叶卓然还能勉强收拾好心情,接受分别。
但梁玉就不行了。
他像只大蝙蝠一样,张开手臂扑向苏润,来了个糊脸杀。
苏润正盘算着陆平这个知府,在府学能不能说上话。
冷不丁就被梁玉偷袭个正着。
只见梁玉眼里包着两泡泪,抱着苏润的头,嗷嗷叫唤:
“子渊,玉不能离开你啊!”
“浮云一别后,流水十年间,这一别,玉恐再不能看到你了!”
“没了你,玉可怎么办啊?”
苏润被梁玉晃得脑袋发晕。
他正要把梁玉拽开。
听到这话,心里不是滋味,又把手放下了,任梁玉动作。
张世、叶卓然来劝,梁玉丝毫不买账。
他扑着苏润还不算,又伸着只手拽住徐鼎,最后又喊着司彦的名字:
“德明~德明~没有你在旁边督促玉,玉如何能适应?!”
习惯是很可怕的事情。
谁都知道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但当这一刻真正到来的时候,还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心里缺一块,就不完整了。
梁父闻声前来,站在窗外看着里头六人相互宽慰,也只能长长叹息。
他当然希望自己儿子不跟同窗们分开。
毕竟苏润五人,无论是品行,还是学识,都让他放心。
奈何。
这事儿他解决不了啊!
金银财宝,他还有办法。
可府学是官办教学,每年只招收六十名学生,还都是各府前十的廪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