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虽然我不记得了,但我一看见你的脸,我就知道是我喜欢的。”苏玉卿笑了笑。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萧烬置若罔闻,继续向前走去。
“我好冷,脚好疼。“苏玉卿跟着。
萧烬最烦的就是这种人。
他视线却落在苏玉卿的脚上——脏兮兮的,却白得晃眼,脚踝纤细得仿佛一折就断。
这哪是穷人家的孩子,分明是哪个富贵人家娇养的小公子。
十六?还是十七?
萧烬瞥见他身上明显不合身的粗布衣裳,袖口还沾着泥水。这模样,倒像是遭了难。
“衙门在那边,自己去报官。”萧烬转身欲走。
“你得和我一起去。“苏玉卿一把拽住他的衣袖。
萧烬低头看着自己干净的衣袖被那只脏兮兮的手抓住,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猛地抽回袖子:“别碰我。”
苏玉卿一个踉跄,整个人扑了上来。湿漉漉的衣裳瞬间在萧烬胸前印出一片泥渍,四目相对。
萧烬额角青筋跳动,却在看清苏玉卿苍白的面色时生生压下火气,他长得太过俊秀,太过弱小。
他不欺负弱小。
“撒开。“
“我脚底板疼。”
“与我何干。”
“你是我相公,自然与你有关。”苏玉卿攥紧他的衣袖,“我只认识你,你得对我负责。”
“衙门在那边,自己去报官。”萧烬冷冷丢下一句,抬腿就要走。
“你想丢下我。”苏玉卿一把拽住他的衣袖,“这是不可能的。”
苏玉卿抬头看了看天色,暮色渐沉,他实在不敢一个人待着。
他记得自己好像遇见土匪了,具体的事情倒有些想不起来了。
虽然记不清和眼前这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但他本能地觉得跟着他会安全些。
萧烬看着就很靠谱。
萧烬甩了甩袖子,可苏玉卿的手像粘在了上面似的,怎么也不肯松开。
“好玩吗?”
“不好玩。”
“让开。”
“能不让吗?”
等他们到了一家酒楼,苏玉卿脚上已经套了一双崭新的鹿皮靴,手里还抱着一件月白色锦袍。
萧烬要了两间上房,店小二提着灯笼在前引路。
苏玉卿亦步亦趋地跟在萧烬身后,到了二楼,萧烬径直推开天字号的房门,头也不回地将门关上。
店小二举着灯笼,指了指走廊尽头:“客官,您的房间在那边。”
“离他还挺远。”
店小二笑了笑:“客官里面请。”
沐浴的热水很快备好,苏玉卿褪去脏污的衣衫,将自己浸入温热的水中,这才稍稍缓过劲来。
氤氲的水汽中,他看见自己手臂上几处擦伤,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痂,头上还隐隐的疼。
等他换上崭新的月白色锦袍,苏玉卿站在铜镜前好好打量了一下自己。
镜中人眉目俊秀,肌肤胜雪,唇色因热气蒸腾而泛着淡淡的粉。
他眨了眨眼,镜中人也跟着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