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哲威一愣，脸上随即露出笑容：“去，怎么不去。”
“那就走！”
柴令武点点头，对着何全吩咐道：“带路。”
何全微微颔首，转身带着两人挤出人群，直奔平康坊而去。
今日的长安，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人群，平康坊也不例外。
尽管许多青楼停业了，但也有不少青楼大开中门，广迎宾客。
醉风楼，就是少数未曾停业的青楼之一。
三人挤过人群，行至楼前，早有青楼主事在门口等候。
“三位贵客，请随小人来。”
主事上前朝三人拱手一礼，随即将三人领到二楼一间雅间门口。
柴令武推开房间门，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副不堪入目的画面。
屈突寿面色潮红，笑容淫荡，一左一右搂着搂着两名衣衫凌乱，眼神迷离的女子。
女子欲拒还迎，不时呻吟出声。
听见推门声，三人下意识侧头，正好迎上柴令武那张嫌弃脸。
“贤弟来啦！”
看清柴令武，屈突寿顿时大喜，美人也不要了，倏地起身朝三人迎过来。
柴令武赶紧战术后撤，一脸恶寒的摆手阻止：“停，先把你身上的东西清理干净！”
屈突寿脚步一顿，嘿嘿笑了一句。
也不介意柴令武的嫌弃朝柴哲威拱手一礼，口称：“见过大郎。”
柴哲威连道不敢，对于眼前这一幕，倒是不像柴令武那般反感。
几人见礼完毕，屈突寿回头朝两名女子吩咐道：“叫人将房间里打整干净，再整治一桌上好的宴席，老夫要宴请贵客。”
两女回神，不敢多问，应了声是就赶紧退出雅间。
不多时，便有小厮进门，换下榻上软垫，替屈突寿漱口洗脸。
房间打整干净，屈突寿请几人落座。
柴令武坐下，斜眼看着他：“不是让你深居简出，等候陛下的任命吗，你跑出来干啥？”
这话一出，屈突寿那张黢黑的老脸顿时垮下来：
“贤弟你是不知道，为兄这些日子在家里，都快闲出个鸟来了。”
“喔~”
柴令武冷眼看他，不可置否。
屈突寿低眉顺眼道：“贤弟啊，你说这，陛下都召为兄进京快俩月了，就让为兄一直闲着，也不是个事儿啊，温彦博那厮，与为兄一道进京的，都已经官拜中书令一个多月了。”
“那你想如何呢？”
柴令武听出屈突寿的言外之意，不禁反问他一句。
屈突寿余光偷瞄了一下一旁的柴哲威与何全。
见两人只是慢条斯理的吃菜，没有参与进来的意思。
这才臊眉搭眼的压低声音哀求：“贤弟如今简在帝心，正是受宠之时，能否劳贤弟替为兄探探陛下口风？事成之后，为兄定有重谢！”
柴令武脸皮一抽，忍不住叹了口气：“还记得你刚到长安时，我怎么交代你的吗？”
屈突寿先是一愣，随即眼神闪烁起来。
期期艾艾道：“这个，主要为兄也是闲得心里头发慌嘛，咱们三人一块儿在洛阳干的事情，如今你的县公之位到手了，温彦博也成了宰相，就剩为兄一人闲着，为兄这心里……实在是……”
“打住！”
柴令武制止了屈突寿的牢骚。
屈突寿闭嘴，眼中浮现一抹哀怨。
柴令武叹气道：“你要明白，人与人之间是有差距的。”
屈突寿懵逼：“什么差距？”
“天和地的差距。”
柴令武一本正经解释道：“人温彦博的宰相之位，本就是内定的，他去洛阳就是走个过场，我也是一样的道理，你一个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边缘人物，能进京就不错了，怎么还想着跟我，跟温彦博比啊？”
“啊？”
屈突寿愣在原地，紧接着，一张老脸凄婉又哀怨：“贤弟，你说话，其实……真的……大可不必这么耿直。”
“实话罢了，很残酷，但这就是事实。”
柴令武摇头晃脑，打击起人来毫不嘴软。
一旁的柴哲威与何全都忍不住憋笑，想笑又觉得不地道。
“啊~我的老天爷！”屈突寿悲愤问天，不忿又屈辱：“这年头想为陛下分忧都这么难吗？”
屈突寿快哭了，精神大受打击，整个人萎靡不振。
柴令武慢条斯理的补刀：“这年头，想为陛下分忧的人多了去了，你一没能力，二没背景，实在没什么核心竞争力啊。”
屈突寿的悲愤戛然而止，不服道：“我还有一颗忠心……”
“忠心？”
柴令武不屑嗤笑：“那是最没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