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少年见计划被破坏,便将怒火对准了沈青,“事情本与你无关,你干嘛跳出来瞎掺和?”
“摊主和你无冤无仇,你都能抱着一盆病花过来讹人,我怎就不能...出于正义,站出来帮忙查清真相呐。”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摊主若是个糟老头,你还会出面帮忙吗?”
季雪:“别废了,赌约...你输了,把杜鹃花举在头顶,边走边大声念忏悔词吧。”
那么丢人的事,李博文自是不乐意干。
他不动声色往后退,试图离开人群。
然而,适才,众人为了仔细观察罐头瓶,早就你挤我、我挤你向木桌聚拢了。
李博文刚退三四步,还没混进人群,就踩到一位妇人的脚背了。
“哎唷~”妇人咧嘴痛呼,“疼死了,臭小子,你后脑勺又没长眼睛,干嘛倒退着走路?”
沈青眉尾轻挑,“干嘛倒退着走路...自然是想逃走喽。”
其实,李博文向后退出第一步时,沈青就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没有立即揭穿,是知道...他逃不掉的。
李博文见对方再一次坏了自己的事,怒火中烧,大步上前弯腰捡起地上的青砖,“小子,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沈青右手抓住对方握有青砖的手腕,向外一掰,左手握拳,猛击对方右侧肋骨中下部区域。
这种打法,被人们称之为‘爆肝’。
肝脏,主要位于腹部的右上方,也就是右侧肋骨第8和第9软骨结合处。
肝脏,属于‘沉默’式器官,但包裹它的皮肉,却覆盖着大量神经,神经们和大脑相连,且极为敏感。
外力一旦作用在此区域,痛感便会放大数倍,传递给大脑。
这不,李博文的脸,刷地一下变惨白了,痛到浑身发抖,左手难以握紧砖头。
咚---
青砖脱离束缚它的手,径直落在地上。
接着,李博文捂住右侧肋骨,想要往后退,沈青右手按住对方肩膀,令他没法后退,左手猛捶对方剑突。
剑突,位于胸骨最下方,是一块薄骨片,捶它,肌肉震颤间,会引起肠胃发生痉挛。
李博文顿感胃部翻江倒海,一双炸油条用的长筷,插入腹部,肆意搅动肠子,他痛得弓背弯腰,弯到...脑袋恨不得顶住地面。
“别...别打了,求...求你住手。”
“好啊,我住手!”
李博文猛地抬头,眼神满是希冀,早知道对方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挨第一拳时,就该开口求饶。
沈青松开手,李博文肩膀不再受力,双腿承受不住身体重量,咚的一声,摔倒在地。
然后,沈青抬起右脚,一下接一下猛踢对方。
“你---”李博文痛到蜷成一团,“你...说话不算话。”
沈青轻蔑一笑,“你以为别人都是你?适才,我答应你住手,可没说...不能动脚。”
此刻,李博文算是看出来了,对方软硬都不吃。
“别...别打了,我不逃了,还不行嘛。”李博文身体不再僵硬,眼睛半眯,仿佛快要疼昏过去。
真昏了,还得想法将其弄醒,沈青又踢了几脚后,道:“说吧,是谁派你来闹事的?”
李博文眼珠心虚地瞟向地面,“没...没人,过年,用钱地方多,我家里恰巧有一盆杜鹃花,和这家花摊上的花很像,只不过,我的得病了,轻轻一晃,就往下掉花朵。
我想赚点快钱,好过个好年,于是,先在摊主手里买一盆花,再抱着病花来闹事,等事情闹大了,再索赔50块钱。”
“啧~”
沈青咂了咂嘴,照李博文所说,杜鹃花生病了,且‘病情’和他没有关系,但是,从那株杜鹃花根部情况来看,它没有生病,并对少年充满敌意。
沈青猜测...那株杜鹃原本很健康,是李博文对它做了什么,花儿才会那么容易被晃落。
季雪冷哼一声,“李博文,从闹剧开场到现在,你压根没提过赔偿一事,反倒几次开口,让我收拾东西滚出野集,并永远不碰花卉生意。看来,打得还是轻了。”
“轻了?”沈青故意拔高嗓音,“行,这一次我不再留力了,我下手重一点。”
李博文两眼瞬间睁成了圆形,刚才,差点疼晕过去,下手再重点...命岂不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沈青抬脚抵住李博文脊柱上方,“少年,我脚尖按住的地方叫大椎,人体所有阳气,都要在这个穴位交汇、流出。
我只需...用尽全身力气,向下一按,你这个穴位必遭重创。
轻则身体发麻,经过一番治疗后,症状会逐渐消失,重则瘫倒在地,脖子以下没有知觉,治疗一番,四肢也会变得无力。
按完,我会让摊主拉你去派出所,告你敲诈勒索,何时能去医院治疗,谁都说不准,耽搁病情,轻症变重症,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数三个数,就往下按喽。一、二---”
对方语气冰冷,每说一句话,脚尖力道就重一分。
挨揍至今,人群中未传出一句‘劝人别打了’的话。
李博文十几岁的年纪,还没活够呢,他怕自己往后只能像村里王老太婆那样,瘫痪在床,吃喝拉撒,全都需要别人伺候,连忙开口求饶。
“别...别按,我招...我全招。”李博文带着哭腔道。
沈青并未撤脚,反而加大脚步力道,“说吧,谁指使你干这些的。”
李博文:“没人指使,计划是我自己想的,我是来报仇的。”
“报仇?”季雪秀眉微蹙,“咱俩哪来的仇?”
她与人和善,谈生意时,也爱笑脸相迎,怎会和人结仇,再者,她不认识李博文啊。
“有仇,有大仇。”
随后,李博文将二人间的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李博文父母早逝,他和爷爷李大仓,经营着一个花摊。
一周前吧,爷孙俩收完摊子,将剩下的货,寄存在隔壁花摊,随即,驾着一辆空了的骡车,往东边梅林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