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自己力挺高玄举。
皇帝为了把楚王的风波摁下去，高玄举死的更快吧。
现在自己不要紧，关键是怎么保住高玄举，人家把外孙女都给自己了。
太难了，如果高玄举错，百官杀他，如果高玄举对，皇帝杀他，不能活了，那就只有……
“楚王和吴家有没有勾结，臣不清楚，但臣相信高大人……”
“你要高玄举死？”雍和帝出言打断，死死的盯着他。
“相信高大人是一时被蒙蔽了，不应该此时说这个事儿，另外臣觉得这事儿定是建奴干的，制造伪证，栽赃陷害，乱我朝纲。”
“建奴？”
“对，就是建奴！陛下，高大人被蒙蔽，高大人作为钦差大臣总理江南，事务繁杂，夜不能寐，茶饭不思，殚精竭虑，夙夜忧叹，不施粉黛……额，是衣不解带……”
“说人话！不用你帮他洗。”
“他没有时间去仔仔细细的辨别，要臣说，这等大事儿怎么也要查个三五……十年才能有定论的。”
“你看看这折子。”
雍和帝又扔给李素一本折子。
弹劾皇次子楚王疏。
臣高玄举谨奏：
陛下以圣德临御，日月昭明，然有皇次子楚王李元慎，恃宠而骄，纵妻族为祸江南，其罪滔天，臣冒死劾之：
勾结盐商，乱国法以肥私囊，查吴氏一族……私蓄甲兵……
藏祸心于歌舞升平：臣于吴家地窖搜得辽东精铁……募死士，扮作盐丁往来运河……
交通外藩，坏祖宗屏藩之制：去岁琉球贡使入京，楚王私赠东珠十斛……火器……
臣请陛下：即刻褫夺楚王爵位，圈禁彭城高墙；命飞鱼卫彻查楚王府，凡涉谋逆证物，直呈御前；昭告天下宗室，以楚王为戒，永绝效尤之心。
附证物清单：吴氏密账三箱、琉球使节密信（满剌加文译本）
伏愿陛下念太祖栉风沐雨之艰，断此祸根，则社稷幸甚，天下幸甚！
钦差大臣、都察院左副都御史高玄举谨奏。
弘昌七年二月初九
看完折子，李素的第一个念头是弄死楚王。
如果这是真的，运河上杀自己的死士，金宝街杀自己的死士，金宝街爆炸的火药，都是他干的了。
不过怎么感觉这真相，来的太容易了？
李素的眉头皱了起来。
“这份折子是经刘峦的手上来的，走了都察院，朝中定然已经都知道了，建奴？……”雍和帝好像在自问自答。
“陛下，是说其余皇子的势力，会趁势兴风？建奴这帽子扣不严实？”
雍和帝一怔：“李素，你的胆子真大，什么话都敢说…算了，你就是个胆大包天的混账。”
“那就把楚王送回彭城为陛下祈福。”
雍和帝摇头：“不行，你不懂，平衡打破，储争会更加剧烈。”接着哼笑了一声：“若不是朕知晓高玄举为人，几乎都要以为他要掀起储争了。”
“那臣还有个主意，臣不是要出使鞑靼么，臣一股脑把三个王爷都带走……”
“若死了？”
“不是还有个四王爷嘛，臣留了一个给陛下。”
雍和帝盯住了他的眼睛：“这就是你的目的？”
“呃，要不臣把他也带走？”
雍和帝瞪了他一眼：“你这个混账，把朕都带偏了，你去一趟扬州吧。”
“啊？”
“高玄举乃朕之臂膀，朕不忍他死，你劝他放下此事，让他上个请罪折子，称病……致仕吧。”
李素心中发冷。
这才是皇帝叫自己来的目的吧。
高玄举若死，现在皇帝好过了，但史书一定不会放过他。
高玄举若不死，史书不一定把他写好，但现在会很难过，可能会陷进大旋涡里。
偏偏高玄举又是个硬骨头，闷着头往绝路上走。
李素领命走了。
雍和帝看着桌上的奏折发愣，夏守忠轻轻的给他把乱糟糟的桌面重新整理：“你这老货可知为何派李素去？”
“他骑了高大人的……他跟高大人的外孙女共骑了一匹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