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
青玉白面下的明眸淌过两行清泪,毕鸾喊声悲戚,她险些被爆发的磅礴丹气冲击到昏厥。
好在有心动修为的师姐搀扶,方能在杀阵聚拢前,逃出生天。
“细雨殿下,快逃!”
“逃?逃得掉吗?乖乖束手,本座可不想刮花你们的脸。”
面相尖细的流云城主闲庭信步而来,每一步落下,压在众人肩头的灵威便深沉几分,四位支援的心动修士仅是片刻,便口鼻喷血,脊柱好似压着山岳,浑身颤抖着跪伏下来。
至于被结丹神识锁定的毕鸾,更是唇齿颤抖,肌肤冰冷,宛如被毒蛇窥伺,难动分毫。
“还有结丹...完,完了...”
结丹威能似怒海狂涛,几位心动修士早就抱着必死的觉悟,此时正面结丹,竟生不出半分反抗勇气。
大地龟裂,巨石苍木亦在灵威肆虐中化作齑粉,修为稍孱弱者,更是当场被震死。
“结丹神威,尔等蝼蚁岂能晓得,圣女还不来侍奉本座?若我高兴,说不得会留这几只蝼蚁一命。”
流云城主居高临下,眼神睥睨扫视众人,他仅是袖袍轻挥,几位心动修士便七窍流血,痛苦蜷缩在地,毕鸾青玉白面下的唇瓣惨白,芳心大乱,她颤抖着小腿想挪动脚步,可强烈的恐惧如魂钉般把她钉死。
任她谨小慎微,谋划妥当,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就是笑话。
“嗯?”
“我...我愿侍奉前辈,还望您饶我几位师兄一条生路。”
师兄和同门的哀嚎惨叫萦绕在耳边,毕鸾如梦初醒,嗓音沙哑苦楚,她强撑着快要痉挛的小腿,朝流云城主踉跄挪动。
短短数米,每一步都是煎熬她的噩梦。
她不由回忆起惨死的诸位姐妹,传闻流云城主乃色中饿鬼,落于他手,定遭百般折磨生不如死。
可若不依从他,朝夕相处的千道盟师兄,乙木宗敬仰她的弟子,都会沦为骸骨,魂飞魄散。
圣女啊...这便是她的宿命。
“既然如此,那便脱吧,你这衣裙,甚是碍事。”
“前辈,可否...”
毕鸾素手搭在裙襟,攥紧薄纱束带俏脸悲苦,内心屈辱仿佛要把她燃尽,流云城主饶有意味地用手指摩挲下巴,阴戾邪笑。
“怎么?此地天作被,地作床,别有一番韵味,八大圣女芳名远扬,我想你这些师兄弟,也很好奇其中滋味。”
“老夫都能享用,你那些师兄弟,过过眼瘾又何妨,你不会这般小气吧?”
毕鸾银牙咬地唇齿腥甜,体内灵力翻涌有逆流之兆,又惧又怒。
她很想不顾一切自爆,可流云城主灵压下,她连自爆的灵力都无法催动。
师兄弟还在流云城主手中,她心知此獠心狠手辣,定不会放过她的同门,但只要能稍作拖延...或许就还会有增援赶到。
至于她...谁还能救她呢?
毕鸾心中苦涩,俏脸仰天祈祷,入目的却是流云城主丑陋而肆意的脸庞。
她好不甘心...
“磨磨唧唧,若非听闻圣女久负盛名,我岂能容你做作,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仙姿,还是俗女。”
流云城主轻哼,他本是为轮回道域而来,眼下十拿九稳,自是想尝尝绝味。
他的功法擅长敛息,身法飘逸卓绝,副作用便是行功时,易滋生欲火,需要时常采阴中和。
流云城主食指微微勾起,庇护毕鸾的青玉白面法宝凭空四分五裂,露出隐藏在面具下的容颜。
仙子长发披肩,一双柳叶眼灵动哀婉,瓜子脸细腻柔和白洁如雪,高挺琼鼻下,一点朱唇饱满匀称,唇瓣不染胭脂已足够娇艳,犹如早春的樱果,令人口齿生津。
仙子明眸垂泪,俏颜苦楚,两片唇瓣沾湿晶莹,可见清晰齿痕和些许红痕,仿佛暴雨下摇曳的丁香,颇有种仙子落凡尘前的易碎美。
“虽非仙品,亦有风韵,不虚此行。”
流云城主轻声啧啧,满意颔首,就要出手直接把毕鸾摄入掌中。
同一时间,十几里外凌白,正慵懒翘着二郎腿,接过万川递来的灵茶,悠哉轻饮。
不出他所料,对方人数众多,却没有一人胆敢靠近他的位置,甚至连神识,也只是一扫而过,不敢久留。
“你家少主,注定难逃此劫咯。”
凌白神识时刻关注,心中稍有些好奇毕鸾身上的熟悉感,却未有插手打算。
他早就学会尊重他人命运,只准备在毕鸾受辱前送她一程,哪怕有半分可能,轮回道域也不能落到千道盟手上。
直到...毕鸾的敛息面具碎成粉末,柔弱真容无比清楚的出现在他脑海。
“噗——”
凌白瞳孔缩成麦芒状,一口灵茶喷出,竟怀疑自己神识出了问题。
瓜子脸,樱桃唇,再有这邻家小妹哀婉,却不甘心怒视的柳叶眼,起码和他初遇时的安然有九分像,不过是长大后的模样。
什么玩意?
凌白能清晰感知到对方神魂是独立个体,气息,灵力,神识没有半分共同点,何况安然早就魂飞魄散,根本不会有转世,哪怕转世时间也对不上,这位毕鸾明显比安然稍长。
“前辈,还请您救救我家少主。”
身边,万川磕头如捣蒜,结丹灵威便是相隔百里,亦如黑云倾覆,让他这等筑基胆寒。
他没有任何犹豫,便带着众弟子跪地恳求凌白出手,后者不为所动,可这次万川抬头后,哪儿还有凌白半分影子。
“是前辈...他出手了!”
众弟子欣喜,对这位刀子嘴豆腐心的前辈愈发爱戴。
同一时间,凌白来不及多思虑,本着认错也不放过,唤出黑天破空而行,瞬息便出现在毕鸾身前。
“唉,见你容颜,恍若隔世啊。”
疑惑地声音萦绕耳边,下一刻,众人只觉压得骨头剧痛的磅礴灵压烟消云散,毕鸾下巴微微上仰,双眸紧闭,本已绝望接受炼狱,再睁开眼,却见一五官清秀的男子表情困扰,抿唇仔细端详着她。
“涂...涂白前辈?您...您怎么来了,快逃,那人是结丹,会死的!”
“奇哉怪哉,竟能如此相像?”
毕鸾俏脸焦急,凌白旁若无人地伸出食指,轻轻勾住她雪白的下巴,微微上抬后,撸猫般细细摩挲。
毕鸾雪颜微怔,唇瓣微微开合却半个字也说不出口。
她能感觉到凌白的神识透过肌肤接触,轻易贯通她的经脉脏腑,连同神识和灵台,都被其细细端详,身体的每个细节和角落,都被其看透。
她俏脸滚烫,颇感羞恼,心中却并未反感,只觉浑身连同神魂都被温暖的灵泉包裹。
滞涩的经脉便畅通无阻,灵力重新流淌,就连久治不愈的旧伤,也在某种淡金色玄光下,愈合完满。
好...舒服...好...安心。
“多...多谢前辈出手相助,讨饶涂前辈,小女感激不尽。”
毕鸾眉眼低垂,乖巧地舒展娇躯,任由凌白盘弄,她不蠢,立刻意识到涂白前辈的修为远超他想象,拼命想要抓住这最后的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