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要自由？”
凌白眉梢微挑，也有些看不懂这蠢狐狸了。
涂秋云的大名，他在秘境的兽族口中亦有耳闻，血脉高贵，性格清冷的青丘嫡系，八荒圣兽新生代领头人，以足智多谋，杀伐果断著称，修为深不可测，在雍州曾给玄宗带来过不小麻烦。
这等修为深不可测，孤星寒月般高不可攀的仙子，怎会甘愿为奴？
“我...”
涂秋云语塞，修长睫毛轻轻颤抖间，喘息变得急促起来。
丰软的唇瓣咬出印痕，她素手攥紧胸口，鼓起勇气开口的同时，眼神祈求地注视着凌白。
“我与您有主仆契约。”
“那个啊，是假的，我们之前的契约，从我控制妖女开始便解除了。”
凌白无所谓地挥挥手，稍微前进，轻易把缠绕脚踝的尾巴挣脱。
“解...解除了？您...您开玩笑的吧？”
涂秋云强颜欢笑，声音却已带上哭腔，她碧眼失去高光，吐息急促而剧烈，有种呼吸困难的错觉。
“我骗你作甚？你青丘神通没有感知吗？好了，我也按约定还你自由身，没事的话，就下去吧。”
“自由身...自由身。”
涂秋云头晕目眩，雪颜因愤恼充血绯红，她纤手扶住额头，两耳嗡鸣间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了。
被调教成你的形状，我都...已经认命了，现在居然要给我自由身？
羞恼，愤恨，耻辱，以及被抛弃的巨大空虚感，近乎要把她吞没。曾视之为羞辱的主仆契约，不知何时已成为她的精神支柱。
她忍辱负重，献上忠诚，夹在同胞间里外不是人，现在告诉她契约是假的？
该死，假的也要给我当成真的！
涂秋云怒火中烧，体内经脉灵力暴涨，注视凌白的眼神逐渐不善起来。
就算是捆，她也要把凌白带在身边。
“主...凌道友，我既是自由身，也就是说，我现在做什么，你都无法限制？”
“你可以试试。”
凌白表情平静，他大概率不是全力爆发的涂秋云对手，但这里是他的地盘，黑天剑和江明雪不是吃素的。
这兽族...怎么一言不合，就喜欢翻脸绑人？
“嘶呼...嘶呼——”
饱满丰硕的酥软剧烈起伏，摄人心魄。涂秋云狐狸眼碧色光华氤氲，好半晌才平复近乎沸腾的血气。
她久久注视着凌白，俏脸复杂，心中天人交战，最终化为一声哽咽长叹。
同胞还需要她庇护，她不能，也不敢在秘境反抗凌白。
“是我失态了，凌道友。”
咬牙切齿挤出道歉后，涂秋云下巴微微上昂，侧过脸颊拼命压抑眸中的晶莹。
她要被凌白气哭了，这家伙...这家伙，竟敢，就敢...这般羞辱于她。
“下不为例，午时前，我要见到名单上的首级。”
言罢，凌白再不停顿，转身离去。涂秋云下意识伸手，仿佛想要触及他的后背，可最终却只能无力地在虚空中抓握。
直到凌白离开，她才得空打开手中的名单。
只一眼，她脸色便煞白如纸。上面列出的正是不服管理以及悄悄谋划起事的兽族统领，其中几位统领的名字上，先用诛杀打了个象征死亡的红叉，但又被一道字迹潦草的黑笔圈出个圆。黑圈歪歪斜斜，很是难看，但能看出是凌白的手笔。
“果然...他一直都知道。”
涂秋云唇角抿出一抹苦涩弧度，注视着信纸怔怔出神。
画圈被赦免的，都是青丘附庸，且无直接冲突的统领，算是她的脉系。很明显，凌白是为她网开一面。
既然在乎，为什么...不要她？可恶的臭男人...
“凌郎，秋云姐好像很难过呢，我觉得她人很好，天资卓绝，将来可以作为凌郎的助力...”
不远处，梁轻语全程围观涂秋云哭唧唧的窘态后，寻了个时间与凌白提了一嘴。
她温软娇躯贴在凌白后背，素手轻轻按抚着情郎的后脑，指尖从发间穿过，痒酥酥的。她微微眯眼，笑盈盈凑到凌白耳边，俏皮道。
“我不会告诉霜卿姐的，我是同意的哦~”
她本就没什么占有欲，能从霜卿姐嘴里分得几分宠爱便满足至极。可霜卿姐带给她的压力过大，若有姐妹帮忙分担，又能帮到情郎，再好不过了。
“我自有定夺，有你们就足够了。”
凌白轻笑着突然斜过脸颊，嘴唇蹭过梁轻语的嘴角。后者似是惊讶，羞涩掩唇退后半步，眼神躲闪地偷瞧情郎。
看，这就是专业。以轻语的修为，自然能察觉并轻易躲开他的偷袭，不过欲拒还迎，更有情趣。
“哈哈哈。”
凌白眼神戏谑，伸手便牵住轻语的手腕，要拉进怀里。佳人略作矜持，便半推半就依倒在情郎怀中。
熟悉的水杏清香萦绕鼻尖，轻语的身子柔软温暖。搂在怀中，能感受到她臂弯光滑的肌肤，满足感几乎要溢出来。
“唔...凌郎。”
梁轻语修长的睫毛微微颤抖，春水般妩媚的泪滴眸莹莹如丝，瞳孔中倒映满情郎的五官，温婉妩媚仿佛水做的人儿。
她乖巧依偎在凌白怀中，小小的脑袋紧贴着情郎胸口和脖颈间，美眸眯细享受着难得的温存。
气氛暧昧却沉默下来，两人都没有开口。凌白搂着佳人，心中也在考量涂秋云之事。
他又不是傻子，自然能察觉到蠢狐狸的心思。
奈何他如今麻烦缠身，涂秋云青丘嫡系身份敏感，带在身边对彼此都是麻烦。
涂秋云所属碧落脉系，与琴仟和涂青青所在的温和派不容。在青丘彻底整合前，他不太信任涂秋云。
堪称天骄的仙子，精通青丘神通，怎可能连最基本的主仆契约都能误判？
涂秋云属于碧落的脉系，宁愿被夹在中间，忍受屈辱和尴尬，也要庇护跟紧他，反常到难以让人相信。哪怕她本人不知情，仍有很大概率是碧落安插的棋子。
反正前往雍州后还要借助蠢狐狸的势力，还会再见，到时再观察打算吧。
......
“要...要杀这么多人？”
同一时间，兽族营地，敖涡注视着涂秋云递来经过修整的名单，指节攥到发白。
名单内皆是此行兽族的中流砥柱，很快他便发现不对劲，名单内所属涂秋云脉系的统领，名字极少。
“能去和凌白求情吗？他好像，蛮喜欢你？”
敖涡表情别扭，他曾倾慕涂秋云，哪怕现在已识趣熄灭心思，让曾经的白月光前去侍奉别的男人，心中还是酸涩难言。
“呵呵，他看不上我，主仆契约已经解除了。”
涂秋云碧眼微眯，瞳孔竖成麦芒状，凶气毕露。
她仿佛恢复成清冷若冰，杀伐果断的高傲仙子。
“我会让他付出代价。”
涂秋云碧眼氤氲荧光，黑发无风曼舞，杀意森然。素手摩挲着名单中的姓名，毫不迟疑开启杀戮。
这些兽族没有见识过凌白诛灭剑主魔灵，不懂他有多恐怖。
作为鱼肉，他们没有选择的余地。她劝过多次，如今这些人仍旧一意孤行，甚至想反叛取代她和敖涡。若不动手，兽族一个也别想活着出去。
“我去清扫穷奇和金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