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凌白想得没错。
凌尘子对他的恨意远超想象，两人虚踏雷泽水面，几乎同时爆发。
然而他仅冲出三步，凌尘子便跨越百米，近乎瞬身般把他轰飞。
灵力威压摧筋断骨，凌白如断线风筝般倒飞而出，中间继续与凌尘子对上几招，所过之处，恐怖的灵力冲击波把水面斩成两半，现出中间怪石嶙峋的焦黑废土。
“咳…”
大口鲜血呕出，凌白手臂扭曲成麻花，还未起身，凶兽般的凌尘子喷出几道扭曲模糊的血色弹丸。
生死危机间，凌白眉眼微合，额前生出莲花印纹，淡金玄光喷薄。
淡金光团游身，长发曼舞如龙，他近乎瞬间进入聚顶状态，飞跃式拔升，扭曲断折的手臂攀附愈合。
他轻描淡写侧身躲过凌尘子拳峰，单掌将他小臂劈断，而后神火喷薄，万千杂念把近在咫尺的丹丸与凌尘子一同吞噬。
“啧，好快...”
一击得手，凌白眼神反倒愈发凝重，凌尘子本就堕魔，灵台蒙尘，万千杂念只会加剧对方的疯狂。
鼻腔充斥着血肉烧焦的恶臭，凌尘子身躯血肉糜烂，要害和关节在神火的灼烧下瞬间碳化。
可他却不知痛楚，血肉抽取着附近的混沌之力迅速愈合，在凌白还未反应过来前，重新凝聚的血手便以数倍于之前的强大，突破神火封锁掐住他的脖颈，攥紧向上爆捏，魔怔邪笑间，便把脑袋扯出。
血肉翻飞，凌白眼中神光霎时黯淡，残破的躯体物理意义上地被抽去骨髓，烂泥般瘫软下去。
凌尘子受剑主魔灵亲自堕化，再得血灵根相助，除不通术法和道蕴，拥有近乎顶级虚丹的战力。
三招...便取走凌白性命。
“哈哈哈！死，死，死！”
凌尘子化为腥臭血风，狞笑着扑上来就要粉碎凌白的头颅，永除后患。
“镜花水月！”
千钧一发之际，凌白眼中却突然爆发晦涩精光，凌尘子瞬间失神。
身体交换，趁后者神识蒙蔽难以回神，凌白操控凌尘子的身体，五指紧握成爪，直劈后脑。
肉渣碎骨飞溅，两颗脑袋一前一后高高抛起，凌白得手立刻神魂归返。
“三花聚顶！”
淡金玄光自残躯喷薄，化作液态般的浓稠光团，裹挟住半空中翻飞的俊逸头颅，插拔似的脊椎捅入残躯。
玄光迸发间，暗淡的眼神逐渐恢复神光，而另一颗丑陋扭曲的残破头颅，则如皮球般滚落几圈后，耷拉着眼皮失去生机。
好险...差点被这家伙秒掉。
意识恢复，凌白后背酥麻痛痒，浑身上下近乎被冷汗浸湿。
若非他三花聚顶层次突破，修为大涨，还真会被凌尘子见面秒杀，这老东西完全是不讲道理的数值碾压，便是霜卿怕也撑不住几招。
结丹就是结丹，哪怕是虚丹，也暂时不是他能正面抗衡的。
好在...
“是我赢了。”
凌白脸色苍白，起死回生消耗了他近三分之一灵力。
他长舒了口气，眼前凌尘子失去首级的残尸逐渐冰冷，再无生机。
他本打算顺手补刀，凌尘子的身躯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膨胀，失去首级的脖颈逐渐滋生出不规则的暗红色肉芽，内里嵌入无数没有瞳孔的小眼睛，宛如一颗颗点缀着血色蛛纹的琉璃。
凌白心中恶寒，再看凌尘子首级，已化作腐臭血水。
凌尘子已不再能称为人，足够灭杀修士的手段，对它来说，反倒助其褪去人形，变成某种怪异疯狂的邪祟。
顽强的生命力，用之不竭的灵力和混沌，虚丹层次的修为。
赢不了...
凌白直接催发雷火神剑，劈向肉团，焰雷喷薄间，肉芽的愈合速度被很快遏制，同时他体内的灵力也在迅速消耗。
他尝试调动体内雷霆之力，灭杀凌尘子，尝试片刻后，只觉小腹丹田胀痛，灵根忽明忽暗难以调动雷霆。
协助江明雪共鸣御雷，对灵根损耗颇大，短期内没法御使雷霆。
只靠神火，无法做到斩草除根，而只要残余一星半点的混沌之力，凌尘子便会不停恢复卷土重来。
凌白有想过直接绕过对方进入秘境核心，可凌尘子恢复后，说不定会寻到轻语，并且也可以很快追上自己，炼化黑天剑，需要全神贯注不容丝毫差错。
也就是说...必须灭杀此獠。
“封印...”
心思急转间，凌白迅速找到破敌之策。
既然打不过，杀不死，唯有通过阵法或神魂强行控制。
心有灵犀可以控制，但必须留给奸猾狡诈的妖女，左思右想能做到不弱于混沌的控制，唯有青丘之神通。
涂秋云？不行...她正处于堕魔状态，难以御使此法。
要呼叫外援吗...
凌白手伸进胸口，紧了紧怀里的桃花姻缘签，脑海中浮现出一抹雍容高雅的绝美五官。
涂琴仟，若是师尊定能控制住凌尘子。
他也很忧心佳人那边的状态，若能与师尊交换，那再好不过。
“要试试吗。”
凌白眼神犹豫，镜花水月需要神识锁定，他和涂琴仟的神识媒介，一般是青莲碧簪，奈何此宝如今已化作灰飞。
还有可以锁定的信物吗？
心思百转间，凌白攥住胸口姻缘签，缓缓在眼前摊开。
神识徐徐探入，桃签氤氲暧昧的碧色荧光，他从其中感受到一股极为精纯空灵的高层次灵气。
三片金色莲瓣虚影缓缓绽放，凌白心中熟悉感油然而生，似有神识牵引感，此签乃涂琴仟亲求，两人因果由此相连。
能锁定吗？
凌白沉吟，感知着体内迅速消耗的灵力，以及凌尘子愈发压抑暴虐的五官，深深吐息后，大喝道。
“死妖女，再不帮忙，大家就一起死吧。”
喝声萦绕在斗法形成的小凹谷，久久不散，周遭压抑得可怕，没有半分生命气息。
凌白忍着想翻白眼的冲动，做出扔开凌尘子，自暴自弃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