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栋的话让陈宇有些愣怔,表情有些古怪的看着他。
“你这是啥意思呀!你看要不是这个新时代,我家还顶着一个小资主义的帽子呢,要不是政策改变,我爸投资国有厂房建设,指不定怎么被人戳脊梁骨的。”
林栋挠挠头,“我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个,也不是说是坏事,就是……哎,你就当我是眼馋吧!”
陈宇耸肩,“你有啥可眼馋的?你还有当科学家梦想的,你爸也是设计生产那么帅的挖机的科学家,多自豪的事儿啊!”
林栋白了他一眼,“梦想能当饭吃吗?况且就算说的再好听,我不还在这儿顶着大太阳?话说你这大热天穿个小西装不热吗!”
陈宇嘿嘿一笑,“有钱了嘛!况且也没什么眼馋不眼馋的,我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就是赶上好时候了。”
陈宇想了想,模仿父亲的口吻说道:“要学会投资,要学会走在风口上,哪怕走不到风口的第一梯队,也至少不能落下。”
林栋摆摆手,“我不知道啥风口,但我也清楚,我不算苦哈哈的人,至少没有穷到揭不开锅,就是觉得不自在。”
“以前我或许还真有个当科学家的梦想,但现在,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时,不远处有个穿西装的老爷们喊了一声,陈宇就屁颠屁颠答应着。
那个西装男人,就是陈宇的父亲,也是这片工地未来建设起来的厂子法人之一。
据说这片厂子是新建的三轮车制造厂,也算是公私合营,但这次占比是私营更大一些。
除了公家出场地和技术支持之外,投资和其他项目,都是民间自发组织,陈宇父亲就是这制造厂私营股东之一。
换句话说,陈宇的父亲,已经算是半个厂长。
在普通民众眼里,已经是相当有地位了,而且还非常有钱。
陈宇拍了拍林栋肩膀,“兄弟啊,要是你真觉得不想当科学家了的话,就跟我一起做生意吧!”
“我爸说要我退学之后,就跟着他一起做生意,你要是也退了,到时候咱兄弟一起干,肯定能挣大钱!”
“我先走了啊!还有我生日宴的时候,你最好能来,你可是我最好的兄弟了!”
看着陈宇那身西装鼓着风远去的样子,林栋叹口气。
其实他挺想去那个酒店的。
一是看那所谓能招待外宾的酒店,有啥高级的。
二就是为了见识见识,这些有钱人到底是怎么个活法。
可大半个月在工地上的所见所闻,让林栋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贫富差距”。
苦累最多的工人们,是底层阶级,面对中层阶级的工头这些人都有点唯唯诺诺。
而工头又对那些时不时来的西装人士卑躬屈膝。
但这些西装高层从不跟工人们有什么交集,甚至走路都避着。
换算过来,林栋是工人,陈宇就是工头,陈宇父亲便是西装人士。
工人能跟工头关系好已经很难得,但根本没希望和那些西装人有什么插曲。
虽说这种差距,在刚上高中的毛孩子身上肯定不会体现那么多,但差距确实是存在的。
林栋也算初尝社会冷暖,拎得清现状。
“嘿,新时代来了,这差距一下子还真就到处都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