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缚微微一怔:“长乘,你的修为…何时这么高了?”
“面对这股热浪你面不改色,现在,连雷祖的境,你都能穿梭自如?”
说完,老缚柳叶似的眉眼内,闪着一股完全狐疑的光芒。
长乘:“…...”
老缚嗤笑一声:“呵呵,料你也是在逞能。”
“倒是这小子的建议不错,只是有些许的经络损伤罢了,你底子好,即使是损伤了也总比长乘损伤好。走吧,趁我还没反悔之前。”
说完,老缚冲着迟慕声点了点头,卷了卷两臂的袖口,身形灵巧地起身,作势就要往门外迈出步子。
可这时,一直低着头的大高猛然抬头,瞪着杏眼大喝一句:“不,不行...!”
老缚:“?”
大高率先一步,挡在迟慕声的面前:“缚、缚师祖、我、我来!”
“我、我底子差,除、除了豆角,我、我没、没有任何特、特长,我损伤、没、没关系!”
说完,大高立刻迈步,径直往门口走去。
谁知,迟慕声猛地一把拽过大高,难以置信地厉声呵斥道:“……大高师兄,你说什么呢你?!这句话当我没听见,乘哥,麻烦你上楼带胖丫,咱走!”
大高挣过迟慕声的手,涨红了脸:“不、不可!”
正在他们说话的空档儿里...
二楼平行处的半空中,树木枝叶已经隐隐皱黄,大部分都蔫儿地垂着,渲染着蔓延到上下。
忽闻一阵风过,树叶稀疏,抖落不少,卷曲的枝叶尖儿处完全干涸,水分早已挤压殆尽。
长乘眉头微蹩,顿顿地说道:“……我先上楼抱她下来,往境内边走边讨论,这儿快热得撑不住了。”
话落,长乘转身,疾步往二楼走去。
这时,小宽却上前一步,拍了拍迟慕声的肩膀,神情严肃道:“慕声师弟,即使是需要一个替身,也轮不到你去。”
迟慕声一时哑口,他刚要反驳什么...
不料小宽却再次出声,强行打断他:“慕声师弟,现在不是讲义气的时刻。我对于境的熟练程度比大高师兄更好一些,我们几人中,若我来,损伤会更小。”
说话间,小宽的神情坦然,眸色正视几人。
谁知大高听着,他涨红的面色上瞬间涌上怒气,瞪目圆圆,第一次完整地吐出一句话来:“陈宽!院内的规矩是什么!”
小宽身形蓦地一顿,错愣地看向大高。
二人对视间,大高面色态度坚决,圆圆的杏眼内血丝密布,透着一股…...绝不让步的强硬。
小宽眼睛眨了眨,怔怔地看着大高,滚了滚喉咙。
过了一阵儿,小宽微弱的声音从牙关内挤了出来:“临危受难…师兄先上…...”
“叮咚——叮咚——”
门外忽然响起敲门声。
几人骤然回神。
小宽正了正神色,率先上前一步,开门。
小宽诧异:“艮尘师兄?”
老缚闻言,探头走过来:“艮尘?”
大高推了下眼镜,同样诧异地看向门口:“艮、艮尘师兄。”
一男子的声音,温润爽朗,像是雨后沁人心脾的泥土,充满了令人安心的气息,柔声传来:“缚师祖,下午好啊。大高师弟,小宽师弟,好久不见,院子里怎么这么热?”
说着,艮尘抬眸,疑惑而友善地看向迟慕声:“嗯?这位是...”
迟慕声闻言,也看向艮尘,但这一看,迟慕声瞳内微缩。
这人…怎么感觉这么熟悉?!
面前的艮尘,是个年轻人的模样,他眉目清隽,长发如墨束至身后。流云鬓角,额前的碎发自然垂落,既显英气又不失文雅。
身着玄色长衫,身长玉立,温润端方,浑身透出一股和平的书卷气质,风度翩雅,气宇轩昂。
虽言语不多,却能从他和善的笑意中感觉到,这人性子文雅,容止端净。
迟慕声顿了顿,又眨了眨眼:“你好,艮尘师兄,我叫迟慕声,幸运的话,今年入学院。”
两人目光交汇之际,艮尘的情绪骤然抽离,望着眼前眉目如星的少年...
他也愣了一下。
忽然,艮尘的脸上绽放出温暖的笑容,轻言道:“慕声师弟……感觉甚为熟悉。”
老缚却是擦了擦额间的汗,眸内不耐烦的出声:“艮尘,来干啥?”
艮尘的思绪被这一声打断,回过神来,颔首作揖,问老缚:“缚师祖,长乘兄长呢?”
老缚蹩眉,仍是端着不耐烦的模样,冲着二楼点了个头:“楼上,马上下来。”
艮尘闻言,点点头,玄色长衫的衣角在空中划出优雅的弧度,他拂袖,神色沉静地往旁边挪了一步:“好的,那我先给缚师祖和师弟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本次院内特招的新生…...”
说话间,长乘面容严肃地抱着陆沐炎快步走下楼。
艮尘:“——少挚。”
长乘猛地抬头,四目相对间,愕然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