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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骨骼分明的手,猛的敲门!
“胖丫,胖丫,胖丫胖丫胖丫!”
迟慕声喊得兴起。
“砰——!”
门猛地打开,陆沐炎满脸暴怒,青筋隐隐浮现:“黄毛,你再敢这么叫我试试呢?我活着的动力可不多,正好今天拉个垫背的!”
迟慕声本笑得神采奕奕地,可乍见面前的少女刚睡醒的模样…...猛然一愣。
寅时将近,窗外的深空暗夜已经渐转深蓝,孕育着即将萌芽的太阳。
面前的少女,她瀑布似的丝发下,是一双喝饱了水的眼睛,小鹿似的,圆圆亮亮地瞪着他。粉嫩的红晕蔓延着脸颊,延伸至小小的朱唇。
身后,伴随着零星的虫鸣,鹅黄色的灯光,柔润地包裹着屋内,也包裹着他的心房。
迟慕声是笑着的,但他笑到一半,就笑不出来了:“哈哈,哈哈哈......”
他腾的一下骤然脸红,红到耳朵尖儿,忙拧过头,没看她,语速飞快:“快…快起来练功啦,说不定你今天就修为突破,白日飞升!”
陆沐炎揉了揉眼,不以为意地吐槽,应他一句:“我看你是白日做梦。”
迟慕声的头不知道往哪儿转,许是往哪儿转都不合适,最后视线落在了脚尖处,盯着地板,假意地扯开了话题:“咳,那什么...昨晚你上去后,我和乘哥帮大高小宽师兄弄了一晚上的豆角,就围坐在一楼的地上,真奇怪,我到现在都不困呢,我为啥不想睡觉啊?”
说着,迟慕声歪头问她:“胖丫,你真睡着了吗?”
陆沐炎边听着他的这些家常话,边关门下楼:“是啊,睡着了,都做梦了。”
迟慕声在身后好奇地追问:“梦到啥了?”
…….!
好么,迟慕声没问还好,一问,她猛地一顿,想起来了。
妈呀,冥烨!快快,找个什么纸记下来!
陆沐炎三步并两步地下楼,嘴里忙忙喊着:“哎呀呀呀,呀呀呀呀!”
迟慕声瞧她这副着急忙慌的样子,也跟着乱起来,嘴里忙问:“咋了咋了,咋了胖丫?”
一下楼,她就看到地上围着圈儿地散落着几堆豆角、残叶、和豆角筋。
长乘已泡好一壶茶等着她呢,大高小宽正在把摘好的豆角一摞一摞地往厨房搬。
她勾着脑袋转来转去,连连瞅着屋内,还不忘有礼貌地打声招呼:“乘哥早上好,大高师兄小宽师兄早上好!快快,帮我找纸笔!我要记点东西,不然忘了!”
迟慕声搭腔,小跑进厨房:“我有!昨晚帮大高师兄记账,纸笔在厨房,等我啊!”
我的个青天大老爷,想起来了,全想起来了,梦里喝生鸡蛋去了,是不是无菌蛋啊?
她思衬间,迟慕声递过纸笔,两人配合默契,陆沐炎坐在长乘对面,二话不说开写:
人物:我俩。
地点:火。
事件:鳞片兑生鸡蛋,喝完。
补充:大蛋口感没印象,啥鳞片不知道。看着挺黑,挺坚固,是鱼鳞吗,难不成是鳄鱼的?
写到这儿,她停笔了。
等等…...
冰川,冰川…...
冰川啥来着?妈呀,冰川啥来着?还让我重复一遍来着?
冰川褪衣?是这个意思吗?冬泳去了?
于是,她半咬着唇角,皱着眉头,迟疑地写下两个字儿——:“冬泳。”
一旁的长乘….早在陆沐炎开始写的一瞬间就已经转头了,绝不能看。
看了就有心绪波动,无论小白龙能不能探到什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于是,长乘不语,只一味地喝茶,转头。
而迟慕声则是站在她身侧,看着她写下的这些字儿,凑着脑袋问:“啥意思胖丫,你在记录你的梦吗?你梦到吃了个…鳄鱼的蛋,然后去冬泳吗?”
好,迟慕声还索性读出来了,他不仅读出来,他还得上演十万个为什么,连连发问:“确定是冬泳吗?不是被鳄鱼追杀吗?不过…鳄鱼蛋有鳞片吗?”
这黄毛真是聒噪啊…
陆沐炎停下笔,挠着头,无奈地应他:“呃,这是我的猜测,我也不知道鳄鱼蛋啥样啊,我只能想到鳄鱼了,毕竟那个鳞片很坚固...只是为了突出鳞片坚固,举个例子,举个例子...”
迟慕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哦……你挺可怜啊,不能梦点儿好的吗?”
他又问:“你梦里冬泳冷不冷?”
陆沐炎的额头被他问得愁出两个酒窝,黄毛的智商一直是这样吗?
她有点不耐烦,但还是尽可量地耐着性子解释:“我还没游泳呢,我就记得是要去冰川里游泳还是啥,我给忘了,记不清了….”
“…哎呀,不重要,反正得脱衣服,那可不就是去游泳么,谁还能在冰天雪地里脱光了傻杵着啊。”
显然,迟慕声没看出她的烦躁,很认真地思索着这个问题,点点头分析道:“哦...我觉得未必,有些人就喜欢极限挑战,我在国外那几年经常见,有些外国人体毛还没进化掉呢,智商不太高,就爱去极端环境赤身裸体。”
陆沐炎不说话了,实在不想接话,他实在是太吵了。我总感觉梦里的那句话好像不是这个意思,被黄毛搅得越来越偏。
天还未亮透,远际呈着深邃的蓝。还有几缕云,显出淡淡的灰。
长乘在一旁始终没吭声,见陆沐炎不搭腔,嘿,还翻了个白眼儿,想来...这个危险的话题是结束了。
于是,他将茶杯往陆沐炎面前推了推:“诺,别光顾着说,喝点茶醒醒困,寅时快到了,准备练功。”
陆沐炎点点头,拿起茶杯吹了吹热气。
她刚要喝,迟慕声又说话了,他眨着眼睛,一双桃花眼内好奇连连:“哎胖丫,你梦里有外国人不?说不定让你冬泳,是要参加什么比赛?”
听这话,她倒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茶杯顿在唇边:“哎?外国人?你说外国人我还真想起来一个。”
“我梦里还真有个叫罗姆斯的外国人。”
“啪嚓——!”
长乘的茶杯应声掉地,碎了个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