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镜闻从他怀中出来,抬手轻柔地抹去他脸上的泪水,又捧着他的脸,轻轻在他唇上落下一吻,眸光温柔缱绻。
“我在。”
“不要离开我。”
“不会的,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就算是死,也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纳兰镜闻指尖一顿,眸色微暗,“不会死的,我们都不会死的。”
她受了那么多苦,遭了那么多罪,天道既然让她遭此一劫,那就该做好让她收利息的准备。
轻轻吻去眼尾的泪水,“我们一定会永生永世在一起的。”
……
许是因为纳兰镜闻身体逐渐好转,裴云彻每日的笑容都变多了,连劈柴做饭脸上也带着笑,纳兰镜闻就坐在躺椅上,看着裴云彻忙碌的背影,阳光不燥,岁月静好。
裴云彻不觉得苦,只要看见纳兰镜闻的脸,那一切都是值得的。
除了每日做饭洗衣服,他大部分的时间是守在纳兰镜闻身旁,看她反反复复地做着康复训练,等她做累了,就替她烧水沐浴,最初纳兰镜闻还不能动时,都是他替她擦拭身体,现在纳兰镜闻能动了,不用他亲手帮忙,倒是有些失落。
晚上他们就会一起躺在院中的躺椅上看星星,不过大多数时候,他看的从来都不是星星。
现在的日子虽然不像在将军府那般锦衣华服,有人伺候,但他却觉得,比任何时候都要安心,甚至想着,若是一辈子在这,与爱人相守,也没什么不好的。
说他胆小,苟且偷生,他也认了。
不过裴云彻觉得,老天总和他对着干,总是看不得他如愿,好不容易的平静日子,被一支利箭打破。
院门被人暴力砸碎,木屑飞溅,巨响传来,屋中的两人突然停下了筷子,纳兰镜闻猛地朝外看去,金色的衣角在阳光下泛着刺眼的光,那人身形修长,长身玉立,面容矜贵冷淡,眼底一片冷色,身后跟着十几名侍卫。
他扫过院中,目光最终落在屋内的两人上,淡漠的眸中泛起些许波澜。
裴云彻脸色大变,起身就想要带着纳兰镜闻跑,一根利箭破空而来,插进木桌之中,瞬间四分五裂,饭菜撒了一地。
窄小的屋内涌入一群人,变得拥挤无比,裴云彻将纳兰镜闻死死地护在怀中,眼神紧紧盯着缓步而来的容衡玉。
“容衡玉,你这个叛徒!!”
“有什么就冲我来!别碰她!!”
对于裴云彻的喊叫,容衡玉矜贵冷淡的面庞上没有丝毫波澜,他的视线落在始终一言不发的纳兰镜闻身上,目光扫过她时,在她腰间的手上顿了顿。
最后凤眸掀了掀,看向裴云彻,声音微哑,如皑雪压过青松。
“裴小少爷,裴将军护驾不利,已被陛下禁足将军府,你可知?”
裴云彻眼底闪过一丝慌乱,被面前人精准捕捉,“看来裴小少爷是知道的,却因儿女情长不愿回去,因一己之私将裴将军置于此境。”
“你到底想说什么?!”
容衡玉唇角勾起浅浅的弧度,眸底却没有丝毫笑意。
“裴小少爷若是再不回去,坐实了救走反贼的罪名,恐怕不止会连累裴将军,恐怕九族性命皆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