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镜闻,你凭什么?!”
泪水顺着脸颊砸落,纳兰镜闻仿佛难以忍受般地闭了闭眼,忽略心底涌起的疼痛,平淡却残忍地开口:
“她若是这般说,那这世上便再无人能治。”
如一记重锤,重重地砸在裴云彻那颗几乎摇摇欲坠的心脏,发出一声闷响,耳边只剩下阵阵嗡鸣。
阿蛮原本听到裴云彻的话还有些生气,刚想站起来理论,一道剑光从眼前闪过,脖间传来冰冷的触感,她顺势看去,对上长生平淡无波的双眼。
她挑眉,“想杀我?”
长生无视她的挑衅,嗓音平淡,却泛着冷意。
“要么救她,要么死。”
“选一个。”
阿蛮嘁了一声,翻了个白眼,直接往后一倒,径直躺在了躺椅上,任由那锋利的长剑架在她脖子上。
“该说不说,你们俩倒真是天生一对,当初我说你活不成了,她威逼利诱,甚至以身试险,也要我将你救活。”
长生听着她的话,漆黑的瞳孔注视着她,长睫垂落,几不可察地颤了颤,没有动。
阿蛮又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接着道:“而你呢,不惜跨遍万水千山也要将我抓住,又快马加鞭赶到这让我救她,如今又要因她杀我,要不怎么说你俩天生一对呢?”
自私又极端,且不择手段。
“不过你就算杀了我,我也是那句话,救不了就是救不了。”
脖间的剑又朝着脖间贴近几分,“我又如何知道你没有在骗我?”
阿蛮毫不畏惧,“我跟她也算有交情,说得好听些,也是半个朋友,对于朋友我怎么可能见死不救?”
“不过……”
她朝着裴云彻的方向看了一眼,语气忽地变得有些沉重。
“若是早些,我说不定还能试试。”
“太晚了……”
早来不及了。
长生单薄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晃,身旁的侍从好似察觉到了他的不对,想要收剑回到他身边,可又没有他的命令,不敢有其他动作。
他闭了闭眼,遮住眼底的情绪,再次睁眼,朝着纳兰镜闻走去。
裴云彻不喜欢长生,朝后退了两步,同他拉开距离,长生没有看他,只是注视着纳兰镜闻,勾了勾唇角,一双眸子潋滟勾魂,开口道:“王爷,你现在可不能死。”
“你若是死了,纳兰吟怕是也活不了了。”
什么意思?
纳兰镜闻皱起了眉,没有太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长生迎上她疑惑探究的视线,仿佛在说什么很平常的事,淡淡道:“你同纳兰吟结了生死咒,所谓生死咒,便是将两人的性命连在一起,任何一方死了,另一方也活不了,甚至你所有的疼痛,都会反噬一半到他身上,真正做到,同生共死。”
“不过你身上这个生死咒有些不一样,应该是被他做了些手脚,于他来说,你若是死了,他也会跟着你一起死,可若是他死了,你却不会有任何事。”
长生看着她震惊的神情,眼底的情绪被他遮盖得很好,嗓音如以往那般轻盈娇俏,好似在撒娇一般。
“王爷若是不想他死,便只能尽力活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