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雁行那边倒是陆续有好消息传来,先是在图木舒克市找到了“小宁波”的儿子,接着是四十五团还有老职工记得,小时候有个上海来的倪老师,唱歌很好听,“上海鸭子呱呱叫”。
又一次复诊后,得到医生的批准:“可以外出旅行,但千万不能劳累,不能受刺激,不能上高海拔地段。”
“不会不会,我们只是去南疆。”倪女士笑眯眯地点头,表示自己会严格遵照医嘱,“我会把身体养得好好的。马上就要找到我的古丽啦,哪能让她担心。”
为了避开高海拔地段,这次小房车不能再走库车公路。姜南同霍雁行商量了几天,总算敲定了一条虽然要绕路,但平稳安全的路线。
即将启程去南疆前,姜南陪着倪女士又回到了薰衣草田边。她们带着礼物,想向徐姐和阿卜杜拉大叔们告别。
徐姐不在小店,帮忙看店的小巴郎看见倪女士,笑嘻嘻扑过来:“阿帕!”
他穿上走路会发光还会叫的新鞋子,快活得不得了。又挺起小胸脯朝两人炫耀,这些天徐姐都不来店里,他就是最大的“老板”。
姜南逗他:“这么威风?老板你可不要算错账呀。”
小巴郎从柜台上拿起正在写的暑假作业,哗啦啦翻给他们看:“看见没有,都做完了,我的数学好得很!”
瘪了瘪嘴还有些委屈:“可惜客人都不来,不晓得我有多厉害。”
姜南微微皱眉,从孩子天真的话语里,捕捉到一些不同寻常。
稍后她们去了精油工坊。眼下第三波薰衣草花收割完毕,本该忙碌的工坊却安安静静,铜炉底下看不见火焰。年轻的工人都不在,只剩阿卜杜拉大叔守在门口,一脸寂寞地抽着莫合烟。
“这可不是该休息的时候,阿达西。”倪女士也坐下来,把告别礼物递给阿卜杜拉大叔,“是生意上有麻烦了?”
收到一整条的“雪莲”烟,阿卜杜拉笑着致谢,笑过之后,眼神又黯淡下来:“今年不知道为啥,前一阵子,精油和其他东西突然就卖不动嘞。徐老板在网上开的店也没生意。”
去民宿的路上,姜南同倪女士交换了意见。
她们都帮忙看过店,知道阿孜古丽的精油和香薰产品物美价廉,又有“希望之花”的吉祥含义,很吸引过往游客。现在还不到九月,来伊犁旅游的热潮并未褪去,按说不可能生意惨淡成这样。
“小徐报喜不报忧,来医院看我这么多回,一句都没提过。我看,怕是有大麻烦。”倪女士说,“实在不行,我们晚几天再走。”
姜南诧异地看向她。
“多留两天,看看能不能帮上忙。”徐女士说,“小徐那孩子帮了我们不少,阿达西有难的时候,可不能一走了之。
姜南点点头,嘴角微弯:“好巧,我们想到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