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显感到女人手上一僵,他喉结滚动,薄唇微微颤抖了一下。“我......,这件事是我一直在瞒着你......。”
刘思思没有望向他,而是垂下涨红了的眼睛,低低地吐出了两个字。“你的?”
没有太多修饰,却是单刀直入,无情地剖开两人鲜血淋漓的心脏。
一股锥心寒意从心脏冒起,迅速地漫延全身。林学东顿时像堕入了冰湖,瞬间被冰冻包围。
指尖冷的颤抖,明明知道世上没有能包住火的纸,明明那是不可逆转的事实。可他仍然偏执地不想让它曝于人前,特别是在刘思思面前。
所以,他歇力奔跑,用尽千方百计将这事掩藏。
有多么的不容易,有多大的牺牲,有多少次妥协,只有他自己知道。
良久。
“你能原谅我吗?”林学东的声音很沉很沉,里面隐约透着一丝撕扯的疼痛。
刘思思哑然地抬起眼帘,对上了他闪烁不定的目光。
心痛到麻木,想不到这个男人到了这一刻,还要用那些再也打动不了自己的深情招数,来哄她。“我......。”
“是场意外。思思,我......,一切都是非我所愿的。”林学东动了动身,眉宇之间压着一股阴霾,他双手抓住了刘思思的肩头。
痛苦折磨着他,噩梦来临的这一瞬,他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林学东觉得自己的脑筋被铁丝网紧紧的缠着,千愁万绪乱成一团。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又是该从何说起。心里头只是在担心,在惊惶。
不安的情绪占满了心房,他怕刘思思会决然地离开自己,所以手掌一刻都不敢松开。
嘴唇开始哆嗦,男人的神色极之不自然。“可以听我解释吗?思思,我不想失去你。”
刘思思凝着他眉心的皱摺,齿关紧咬,她勒令着自己不可以再心软了。
意外?!她的孩子没了,而他的孩子就快要瓜瓜堕地。
这会是多荒唐可笑呢?
然而,他还在这儿死心不息,厚颜无耻地说不想失去自己?!
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微不可察的抽了抽嘴角。刘思思满目的冰凉和疏离,刺痛林学东染红了的眼睛。
是的,他岂能还有什么指望了呢?
深深地闭上眼睛,心很痛啊!该怎么办?
早知道这女人倔强,早知道她容不下一粒沙子。
但他就是该死的不死心,不愿意放手。
“思思,听我说。”林学东轻唤了一声,便将木然的女人拥进怀里。双眸紧闭,脸颊贴上她的短贴的发丝。“大概在半年前,还记得那次我第一次出差G市吗?那晚我赶回来参加商宴,但是......。”
林学东真有点说不下去了。不堪的过去,如一道道刀影朝向他劈下来。
没有哪个男人能受得住,沾污了自己妹妹的恶名。这是他人生中极尽羞耻的污点,真的不愿坦露于人前。
“思思,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个人失策和失误。我不求你能原谅和接纳,我,我只希望你别离开我。”林学东没有把事情说满,他给自己和林岚都留了几分。将错失,都归咎于意外和阴错阳差。
这是人的一种潜在保护意识,因为它始终是件不光彩的事。事到如今,也没必要去剜开伤巴。
刘思思就那么任由他抱着,听着他的一番忏悔自白,没有吭出半声。像是在听,又像是在想着其他的事情。
感受不到女人的回应,林学东浓眉一拧。他不敢去望刘思思,舔了舔薄唇问。“思思......,我保证孩子不会影响咱俩的生活。他只会是我的外甥,纳入林门之下。”
冬日昼短,夕阳很快就被初起的暮色遮蔽。
刘思思吸了吸鼻子,在男人的怀中没能再感到半分温暖。她轻轻地推开了林学东。
“思思,你......。”
“阿东,我需要冷静一下,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吧。”女人说着,便站了起来。
她并不想再谈些什么了,都是离不开的套路。没有意义!
本想着直接要求离婚,可看他的态度,这一刻是断然不肯的。既然如此,她便忍住那份要咆哮的心情,给大家一个好聚好散吧。
林学东仰起头,看着一脸冷然的女人,心跟着揪了起来。他也站了起来,想再挽回,可刚伸出的手还没触碰到她便被挡了下来。
看着欲言又止的男人,刘思思凉凉地掀起眼帘。
她不是个好演员,真的很难再装出什么好脸色。“不用说了,我会头痛的。现在我只想回到自己的小家,静静地消化这件事。能给我一点空间和时间吗?”
林学东:“......。”
“行吗?”她眨了眨明明干涩,可那里头总有本事模糊一片。带着委屈的语气,哀求道。
林学东揉了把脸,依旧棱角分明的脸上拭去了曾经的意气风发。他努力地调整着呼吸,可颤抖的鼻音还是压不住内心的痛苦。“思思,那天晚上我中了药,发生了什么,我真的无从追究。思思,请相信我,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背叛你。后来的,我都警惕起来了。岚岚和孩子就是个意外,她们是无辜的。对不起,是我让你蒙受了这么多的委屈和痛苦。但是我真的很爱你,没有你的日子,我......,我过不了。”
“思思,对不起......。”
林学东一再的道歉,可被伤了心的女人已经无动于衷了。
因为,没有人比她了解林岚。更没有人比她清楚身处深渊之谷,对那份自由的渴求会有多强大。
这种没完没了,似是而非的感情游戏,她不愿再碰了。刘思思自问并没有对不起任何人,除了她自己!
破了的镜子,再如何修补,它都有永远磨不掉的裂痕。
更何况,那是个孩子。
在他成长的过程中,穿插在他生命中一切......。谁又有那个能耐,说不会影响以后呢?
至少,她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