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曾梓言,他下不了狠手。
对林岚,他更是起心动念,继而藕断丝连,珠胎暗结。
他,到底想怎样呢?
在这个多角诡异的旋涡中,弱势而渺小的自己,又是个怎样的存在呢?任人鱼肉,任人欺负吗?
她被设定为最好控制的屏障,为林岚和她的孩子遮风挡雨吗?
刘思思掩面大哭,心太痛了。
好心疼这样无辜的自己,好心疼那些为自己牺牲和默默付出过的人。王月,杜镇涛,任安然,李松泽......。
身体无力地沿着墙壁缓缓往下,蹲坐在冰凉的地面,她扶着额。额角的青筋隐隐地跳动,发红的眼圈都透露着她的激动悲痛。
眼中朦胧一片,可她却像看到过去的一幕幕,如光影般清晰地浮现。
大一那年,林岚心热。特别照顾她这个初出矛卢,入世未深的乡郊姑娘。很快她们俩就成了要好的同学,交心挚诚。
生日会上,她神经大条地给他哥介绍。笑言自己是个傻愣愣的书呆子,思想单纯,勤工俭学。
她记得林岚住校,她们同睡同吃。
某天,她忽然情绪低落。给自己分享了她内心深处的一个惊天秘密。
她告诉自己,她爱上了自己的哥哥。
可可哥对她似乎毫无反应,所以她忧伤难过。纵然心有不甘,碍于家世,她还是选择默默地将这份感情埋藏。
多年来,林岚很信任自己,几乎将心里的事掏心掏肺跟她分享。所以,林岚对林学东的爱和深情,刘思思从不质疑,甚至会为她的偏执而忧心。
喜欢一个人近20年,是个什么样的概念?
回想起林学东跟自己表白后,她忐忑不安地告诉林岚,她理解林岚的伤痛。可如果任由她继续单相情愿下去,只会毁掉林岚她自己。
所以,在林岚选择放弃和祝福的时候,她才尝试接受林学东。
刘思思万万也没想到,林学东竟然也喜欢自己。而且是由第一眼起就动了心思,足足忍而不发的喜欢了八年。
就是因为他那张俊朗温润的脸孔,在那晚小径朦胧的灯光下,清眸深沉,眼里闪烁的如装下了整个宇宙星辰。
他说他的喜欢没有阶级,不分年龄。只是因为她不是别人,她就是自己喜欢的那个女孩,叫刘思思。
哪个少女不怀春?被这样一个魅力无边的男人情深求爱,又有谁能抵挡得住呢?
谁料她这只单纯的小白兔,在那个深谋远虑的男人强攻强势下,一个失足不留神地被拱了去了。
眼眸中的泪水再次盈睫,轻轻眨动就如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砸在光洁的乳胶地板上,晕开成一朵朵小花。
刘思思捂着双眼睛,咬着冻的发抖的唇。她抽畜着肩膀,低泣的声音,在安静的病房回绕。
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每次的拉扯好累,伪装使人身心疲累。
一个是自己交托真心的挚爱,一个是自己知心知意的闺蜜。她,无力再去承造他们的爱情。
从开始的抵毁排斥,后来打压欺辱。几经生死险关,她的心开始麻木了。
刘思思哭着哭着便笑了,怪不得被谢雪和曾梓言看低。原来她什么都不是!
跟在林学东身边,除了得到他的片刻温情外,什么都抓不着。
孩子,林岚给他怀了。
财富,曾梓言给他拱了。
而自己,只能可怜地瑟缩一角,躲着,崩溃着......。
半个小时后,墙上的电子挂钟数字跳动了一番,显示着1点。
窗外漆黑一片,玻璃窗隔绝了夜半的风啸声,病房里静得让人绝望。
刘思思躺回床上,手机响了,是那个男人的电话。
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听起来有点沙萌。“喂,你到家了?”
男人嘴角弯起,意想着她慵懒迷糊的样子,心头微动。“嗯,刚洗过躺床上了,你睡了没?”
“好困......。”刘思思眨了眨干涩的眼睛,巴巴地盯着天花板,眼泪好像流干了。
她没有话要对林学东说,心是冷的。他所表现出来的温情,此刻都像蒙上了一层灰。看不清,摸不透,特别的堵心。
“那好,输液里打了安眠药,你好好休息,明天早上再通电话。嗯?”他虽然有些失落,但仍然体贴着对她说道。
刘思思苦涩地笑了笑,凉凉地道。“嗯,晚安。”
不知道是真的累困了,还是药效起作用了。林学东总觉得有那儿不对,她的字里行间,似乎多了几分疏离和敷衍。
他抿了抿薄唇,带着试探地问。“媳妇儿,能不挂么?”
“我真的困了,先挂了吧。”打了个哈欠,刘思思也不管他如何,直接挂掉。
林学东不可置信地拉开手机,盯着屏幕上结束通话的显时。怔了好一会儿,英挺的浓眉缓缓的皱起,心里划过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心里有事!
是什么事情令到她情绪如此低落,而又对自己如此冷淡呢?
刘思思晕倒的时候,手机跌在地上自动熄了机。重新开机时,便已经查不到之前通话的信息了。
刚刚她醒过来时,为免再刺激她,林学东也没有多问起这记电话的事。
那么,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是单纯的心情不好,还是跟自己有关呢?
林学东一整晚的心情都异常阴郁,辗转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