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什么目的,你有什么想法就直说吧。”黄敏秋闻言一怔,敢情他想要自己跟刘思思断交不成?凭什么?就因为自己太碍着他么?
李松泽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坐在那里从容又矜贵的气质,让人怎么都挪不开目光。他嘴角微勾,似笑非笑道。“我们的关系已经结束了,在思思面前,我不希望你给她任何误会。”
黄敏秋睨着眼前冷酷的男人,眉眼轻颤。垂手插进衣袋,里面藏着昨天的孕检报告。
她穿着黄色碎花棉裙,外搭一件米色的中长身外套。家居宽松的款式,恰好盖住了孕肚。
“晚了。”犹豫了片刻,想到接下来他会有的反应。黄敏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说道。
李松泽微微一顿,放下手上的碗筷,抽了张纸巾轻轻的擦着嘴角。狭长的眼眸幽深且深不见底,暗沉的有些陌生。“什么意思?”
“我......,我怀孕了。”她咬了咬牙,将孕检报告拿出来,推到他眼前,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容。“思思,是孩子的干妈。”
李松泽身体僵直,黑色的瞳孔猛然收缩。
盯着桌面的报告,俊脸上的从容一下没绷住,棱角分明的五官慢慢地收拢。
他一手抓起报告书,看见上的诊断结果。妊娠20周那几个字像淬了冰的利刃,直直的刺进心窝,让他通体发寒。
时间分秒而过,不知愕了多久。他重新抬眸,原本冰封的眸子里有什么复杂的情绪在波动。
像是惊讶,不可置信,纠结,更多的是失望。
拢起眉峰凝着黄敏秋,脸容有点紧绷,线条带冷。薄唇抿成直线,尤其叫人生畏。“我的?”
“是的,最后那次,我没有吃药。”黄敏秋不由自主的浑身发抖,她知道这男人是在生气了。但,她必须要为自己和孩子争取。
于是,硬着头皮地加强语气道。“是个男孩子,还有5个月就出生了。”
一声呵笑,笑声冷的刺骨。
男人不耐烦地拽了拽领带,扬起紧绷的下颚,眼里满是讥讽。“好样的,你竟然敢算计我了?我倒想知道,你有什么打算。”
黄敏秋凝着他,紧抿的双唇,没有应声。
看着眼前茫然的女人,李松泽心里有说不出来的烦闷和怒意。他从不会为某个女人驻足,因为那是他人生当中不屑一顾的东西。
除了刘思思。
好不容易遇到了那个让自己怦然心动的人,好不容易才等来的机会。他岂能接受,被眼前这个带着心机,和目的来要挟自己的女人?
他拿起桌上的水杯,仰起头咕噜咕噜地喝下。清水灌进喉咙,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让人一眼就生出抑制不住的痴迷。
重重的放下水杯,“哐当”的一声在沉静的餐厅里回响。吓得黄敏秋缩了缩脖子,看着男人的眼眸微闪。
李松泽站了起来,双手插着裤兜上前。瞪着那双幽深如墨的眼眸,逼视着她。
不容黄敏秋有所闪避和狡辩,冷声道。“想要钱?还是要名份?”
“阿泽......。”黄敏秋眨了眨泛着酸涩的眼睛,卑微的伸出双手拉着他的胳膊,颤抖着声音。“如果我说什么都不要,只要一直能呆在你身边呢?”
“我心里已经有人了。”他直起腰身,抬头视线瞟出窗外,望着暮色渐深出神。
无尽的黑夜,像是给所有的躁动落下了帷幕。
而他的心,似乎只会为了那个女人而跳动。其他的一切,仿佛已经无法漾起他心里的涟漪了。
“我不介意,就让我留在你的身边吧。”黄敏秋没出息地站起来,环住男人的腰,让已经隆起的腹部紧贴着他。小脸埋在他温暖的胸膛,带着低泣的声音苦苦哀求。“阿泽,我们已经不再年轻了。孩子他很健康,我真的舍不得他。我们不求名份,不求补偿,我可以自己抚养他。只要,你抽时间过来看看咱们就好。”
李松泽敛眉笔直的站着,目光瞥向压着腹部的孕肚。薄唇绷紧,象是在竭力压抑着什么。
“阿泽,阿泽,求你了。”一声声细软的哀求传入李松泽的耳窝,却打不开他坚厚的心门。
他抬起双手抓住女人的肩膀,轻轻拉开。沉默片刻,目光相对地柔和了几分,但表情依旧冷淡。
沉沉地吐了口气,李松泽眼底写满了不情愿。“敏秋,孩子就生下来吧。我会负责他成长上,所需要的一切生活教学的费用。至于,我和你之间的关系,结束了就是结束了。我不会强求,也不会阻碍你重新去找那个会珍惜你,会爱护你的伴侣。万一,将来带着孩子引起不便,你就把他交给我也可以。”
黄敏秋瞳孔颤了一下,脸上的哀伤渐浓。垂下睫毛,黯然泪下。
他们都不年轻了,也是有过人生阅历的人。思想是成熟的,性格都是内敛沉稳的。
一段感情的归宿,或许不止与子偕老。在某个阶段选择洒脱放手,或许峰回路转,柳暗花明。
今晚,她向他坦白了,尽力哀求过了。
如今,虽打动不了他的心,但起码他是承认这孩子的。
来日方长,她起码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活得光明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