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她还在(2 / 2)

他压着喷火的眼睛坐到李松泽身边,侧头睨着他,眉眼激动的轻颤,扯了下唇。“老李啊,你要什么女人没有?怎么就犯起这糊涂来了呢?她是阿东的女人,你分明就是……。”挖墙脚。

顿了顿,他伸出手,指着手术室的大门。俊脸上漾起忡忡忧心,劝告道。“那女人爱的是阿东,阿东也爱她。他们或许缘份未断,你就别犯傻了。”

半晌,李松泽眼中闪过深浓的痛色。他薄唇微掀,失落的声音里带着依恋。“我知道。”

“……。”谢展明抿唇不语,烦恼的扶着额。看着他那副受了情伤的痴心汉模样,就头痛。

蓦然嗤笑,他只好苦口婆心,勾搭着他宽厚的肩膀。“阿东跟她应该还没完,你最好把那心思收敛好。哎……,老李,你要控制你自己。不然就会......,哎,伤人伤己了啊!”

“只要她能平安渡过,我都可以……。”李松泽仰天长叹,此刻他已经别无他求了。所有的心思意念都飞进了手术室,除了她的安危,什麽都不想了。

晚上10点,台风陆虎登陆。

S市刮起强悍烈风。

树摇倒蹋,杂物横飞,路面萧条,死寂一片。

连雨水都横向飞溅,整个城市陷入了高度戒备。

刘思思的手术已经过了4个小时,谢展明在医院餐厅打了饭盒回来。两个大男人互相作伴,在走廊的长椅上简单充饥。

11点,手术室的门灯熄了。

不一会儿,大门打开。

两们男人不约而同地抬眸,朝门口望过去。继而弹跳了起身,急步冲上去。

里面走出来几位医生和医务人员,为首的男医生眨了眨疲劳的眼睛。他手中拿着病历档案,循例地叫了声。“鹿山路交通意外的伤者……。”

“我们都是伤者的朋友,她怎么样了啊?”李松泽一手揪住医生的白挂衣领,紧张得眼珠都要弹到医生的脸上了,眼眶更是红得骇人。

男医生一窒,虽然理解家属亲友们的心情,但仍被男人凶悍的气势所震慑到。

他下意识瞥向旁边相对冷静的谢展明,沉着嗓音,敛眉凝重道。“很抱歉,我们都已经尽力了。伤者被树枝刺穿肺部,抢救无效。两位节衰。”

话毕,男医生后退半步微微鞠躬,以示哀悼。

“什么?”

“什么?!”

两把声音同时拉高了分贝,震的男医生不由地缩了缩脖子。

李松泽更是瞳孔狠狠一缩,下意识一个箭步越过医生。扑上不知何时又重新关上的手术室大门。

他像疯了一样,用手拍狂打着大门。张大嘴巴发出一声声听着让人心酸的咆哮。

“刘思思你回来!刘思思你给我回来!”

“不可以!回来!不要---!思思---!思思---!”

“啊---!”

“你回来,我们做朋友,只做朋友好不好?”

“思思---!开门---!”

这一声接一声的撕吼,惹得众人回头观望。

只见那个俊逸非凡,气势凛然,身形挺拔的男人。正不顾一切地,用他血肉铁拳,不停捶击手术室的大门。

有医护人员立马上前劝慰,阻止他发狂的行为。这下连谢展明也不淡定了,这几十年来,他从未见过男人这样崩溃,歇斯底里的样子。

他蹙着眉拉住男医生的手,尽量让自己镇定地再问。“医生,请你交代清楚,我们的朋友到底是怎么样了?”

李松泽抬起眼帘,看向男医生。那双早已通红眸子里悲痛不已,巨大的悲伤染满了整张俊脸。“好好说!”

男医生身体一僵,眼神有些闪烁。这男人冷沉如冰刀的目光,仿佛要把他剖白看穿一般,让他不由地心身颤抖。

他吞了吞口水,喉结紧张地蠕动了一下,然后重新翻开病历。看着当中的内容,避开他们逼人的目光,认真地解读。“鹿山路交通意外,因伤重不治。咳咳,死者女,咳咳,年龄30岁,名......。”

“不是思思!不是思思!思思,她怎么样了?刘思思到底怎么样了?”李松泽沉黑的脸色一听到年龄时,霎时重燃希望。刘思思刚过了27岁生日,他曾为错过她的生日而懊恼。

所以那不是她,太好了。她还在,她还在。

男医生还来不及把话说完,衣领再度被这个帅到天际,人神共愤,同时又激狂的像从地狱爬上来的男人揪住。“这位先生,请你冷静,人死不能复苏,节哀顺便。”

“冷静?!”李松泽狠狠的瞪着这个癈话连篇的医生,彻底失去了耐性。手腕一扯,男医生被他生生地拎到手术室门前。“给我开门!”

“老李!你冷静点,让医生把话说完。”谢展明吐了口浊气,立马上前出手解救。

他拉开男医生,耐着性子问。“送来的伤者共有两名,另外一名伤者的情况怎么样了?”

“还,还在里头抢救,由另外一组医生负责。”男医生脸色青白,不容耽搁地说出了情况。

“好,好,谢谢你医生,辛苦了。”谢展明一边道谢,一边轻轻拍了拍医生的臂膀以示感激。

同时感到心情沉重不安,始终涉及死伤,情况真令人惋惜。

他脸色凝重,再补充道。“我们已报警,死者的事警方会跟进,你们就直接知会警方吧。”

“好,好。”男医生应了一声后,便跟着医护人员,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了。

一轮扰攘后,手术室外回复了让人窒息般的死寂。

手术中的灯依旧亮着,男人垂丧地坐回长椅上。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插进发丝,挠了又挠,尤其狼狈。

刚才他真的吓坏了,心理和身理上,都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恐惧。

接受不了那个女人离开自己,一想到以后再也见不着她了,心就像被生生的剜空,痛到无法承受。

感觉全身的神经都在那刹那,全崩了,像魂不附体。

忽然,肩膀一暖。他探出头来,看了眼给自己安慰的谢展明。

李松泽艰难的滑动着喉咙,那里早已酸涩难忍了。眼中藏着雾气,红红的,他知道自己这一刻是多么的不像样儿了。

“她还在......。”他喃喃的声音出卖了自己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