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的工作还不算太繁忙,只是她不习惯拖沓,喜欢高效工作的状态。有什么灵感和点子,就会尽量第一时间记录下来,赶快处理。
余光瞥了一下桌面,王月为她准备了红枣茶。她踮起脚尖将身体往前倾,拿起那个保温瓶,拧开盖子。
红枣的香气顿时飘进鼻腔,很醇厚,有一种被包裹的暖意弥漫整个书房。
墙上的挂钟指着11点,刘思思喝完了红枣茶,便起身下去1楼的厨房,将保温瓶洗干净放好。
王月还在大厅看着电视,感觉特别好。这个房子里,终于不是她一个人深宵独守了。
她笑着跟王月说了句晚安后,便径直返回主卧了。
主卧。
例常留着一盏柔和昏黄的床头灯,一切都是她离开前的样子。
干净,整洁的连他的气息都利落的抹去了。
温暖与寂寞是两个很矛盾的感觉,可就在这一刻,刘思思都深有体会了。
温暖是林学东给的,寂寞亦然。
掀开被子,她躺了上去。2.2米宽的床很大很舒服,只是......有点冷。
她想起离开这里的第一晚,林学东在电话里告诉她。他告诉自己,终于感感到一个人躺在床上,累透了却又睡不下的滋味。因为身边少了她的气息和温度,他体会到了她的弧独。
他还说,他不是一个好丈夫,让她受委屈,让她受冷落。
就在那个雷雨交加的深夜,他说不要挂线。他要听着她的呼吸声,他要约会她在梦里见。
差一点,她已经下定决心,并已经付诸行动。要跟他断干净,要跟他......离婚。
可,他不知道哪儿来的神通广大,突然就出现在她公寓的门前。他来哀求她不要放弃,他来恳求她给他时间,他来向她请求原谅。
她的情绪总是会被他操控拿捏住,几乎在每一次的矛盾中,妥协的都是自己。筑起的护墙一再被推倒,明哲的心节节败退,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脑袋开始迷糊,静谧的卧室,昏黄的灯光下有小女人闭上双目,蜷缩着的身体。伴着她入睡的是床边柜上的相框,而相框里有她爱的男人。
他们拥浮在碧海青天的在太平洋海面上,双额互抵,情深对望。
一起为孩子起名字的情景,就那样活灵活现地印在了这张照片中。
温馨而唯美。
林学东命阿肖做了两套,一套摆在他办公室的办公桌上,一套摆在主卧的床边柜上。
他说了,这是他们俩的......任务,必须时刻牢记。
林大少爷有时候,还挺幼稚可爱的。
她能感受到他心中的渴望,他真的很想有个孩子。仿佛有了孩子,压在他身上的事情都能迎刃而解那样。
“很抱歉,刘小姐的不孕症,情况有点不太乐观。我们发现,你是天生输卵管阻塞。要是非要治疗的话,就要透过外科手术,但同时也会有相对的风险。以及日后排卵的质量,可能会保证不了质量。”医生平静的说辞,在刘思思的脑海中早已掀起波澜。
“那,还有别的方案吗?”她紧张地看着医生,满眼的期盼。
“以目前的临床数据分析,为确保胎儿的健康。最安全和有效的方法,就是体外受精,俗称人工受孕。”医生合上病历表,直接宣判。
深长的走廊里,有不时穿梭的人群。
从地板上的脚步声,能分辨出他们的心情。有急有缓,或喜或忧,酸甜苦辣,他们总在坚持着该有的轨迹和执着。
只有独自一人的刘思思,满心迷茫。默默地,无声无色的走过。
这一刻,她的眼神空洞无光,医生的说话不断徘徊在耳边。
人工受孕!
因为做输卵管导通手术后,6-12个月仍不能获得自然妊娠的患者,以后的受孕机会是极低的。
换句话说,即使做了手术也无法保证能成功受孕。
所以,医生是建议了她,直接采用试管婴儿的方案。科学筛选精良的卵子,以保证胎儿的质量。
虽然说,当今医学倡明,技术超群。但在刘思思心里还是会感到失落,感到美中不足的遗憾。
不知不觉的,眼眶就红了,泛起了湿意。
她踟蹰前行,在弯角处却脚步一僵。
看着10步前熟悉的三个人影,其中那道挺拔高大,英气勃然的身影尤为刺眼。
男人的胳膊被一条玉臂轻轻的勾搭着,他每一步都走得从容优雅,步伐沉稳。眼神似乎带着一抹呵护,不时的斜睨着身边与他并肩的女人。
他们正朝妇产科诊室迈步,而在他们前面,还有贵气飘然的谢雪。
刘思思虽然戴着口罩,但潜意识还是促使着她迅速地反应起来。
她一个快闪,躲进了身旁的走火梯间。从虚掩的门缝觑探,她瞄到了那三个人,有说有笑地从她的视线中掠过。
“梓言,以后每次来产检,记得要叫阿东陪上啊!别一个人傻傻的在这儿......。你看,这里人满为患的,多不安全呐。你现在可是矜贵着的呢,知道吗?”谢雪看起来很雀跃,语调轻快,半斥半宠,恩威并重。
“嗯,我知道了,谢谢伯母。”
“啧啧啧,还伯母呢。我看呐,你们俩赶快去把证先领了吧。别等什么半年不半年的了,真磨人!”谢雪轻蔑了一眼男人。
三个人就那样明晃晃地,跟刘思思一门之隔擦身而过。
他们要结婚了?!
曾梓言有了孩子?!
呵呵!刘思思没看到男人的神色,更听不到他的回应。
但,这不都已成事实了么?
那么,她还在这里为了怀孕而费周章,又有何意义呢?
不是找虐,找讽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