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自百年前,烈家唯有正室可修习技艺,生在旁支的我,当然不知道烈家手里有没有其他秘技,是否已尽数送给狡猾的孙家。
烈度嘴角拂过一丝淡淡的笑意:“当然了,烈家历代族长又不是傻子,怎会做这等亏本买卖。”
那时听闻烈度这句话,也算是稍稍平息了心中怒火,却不知这句话,分明就是个天大的谎言!
第二个变故并非烈度告知于我。
烈度对我吐露的族中隐秘,不过也就那么多,仅限于月啸术罢了。
这第二个变故,根本无需烈度开口,任何晋升为长老的人,都很快会知道。
若说关于月啸术和孙家的变故是烈家的不幸,这第二个变故,可谓烈家的齐天洪福。
还是百年前,某一位和我一样热衷于追寻先祖足迹的人给族里带回一块玉碑。
玉制之碑,极其罕见,更别提其内容。
为秦王誊写的长生术!
任何一位丰功伟绩的帝王皆会心向往永生不灭,秦王自然在此道上浸淫许久。然而这玉碑上记载的长生术,并非丹方之术,并非内功心法,却全是床笫之事,阴阳之道。
通俗的说,这是一份献给秦王的采阴补阳之术,誊写者乃烈家先祖。
这是洪福吗?
还是祸害他人的邪术?
当年我初知此事,自然不敢妄议之。毕竟在我之前,不论是正室的族长、长老,还是旁支的族长、长老,皆推崇此事。
他们想要长生!
但想要长生,就需要年轻的女子!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烈家会分为正室和旁支。
因为当长生术落于烈家之手,不论是出于月啸术的遗失,还是烈家岌岌可危的族运,都必须举全族之力第一时间付诸实践,以凭借此术一跃成为天下所往,帝王之助。
没有什么比一位数百岁的高人立在帝王面前更显震撼。
而负责修炼此术的人,自然是烈家的掌权者。
负责提供年轻女子的,便是所谓旁支!
直到亲眼所见那肮脏的长生仪式,我才终于知道烈家大族内,身份各异的人真实的司职。
烈家族长,几乎算是世袭,自不必说。
正室长老,武艺出众者,有举族之功绩者,才学大儒,顶多也只四人。
正室子弟,习玉工,休养生息,是为当世烈家的脸面。
旁支长老,心术深邃者,于旁支有盛名者,顶多也只四人。
旁支子弟,习种植桑养,勤苦劳累,是为当世烈家之奴役,最重要的,便是容貌姣好的旁支女子,生而便是修炼长生术的所谓灵媒。
这些女子的结局,多冠以意外失散、匪兽灭杀等,负责运作处理的,自然也是旁支的长老。
我以旁支名望晋升,正心怀抱负之际,可当知此事时,心如死灰。
但身为长老,必须同流,否则……举家难保。
我还能怎么办呢?
休了发妻,重拾一个癫狂的自我!
多少次想将无辜的女子救下,但有心无力。
多少次夜中惊坐起,不敢卧榻。
直到,我发现一个更大的隐秘!
或许是烈度的信任,那一夜,那名女子竟让我负责移送。
当我拿到烈度的手书,几乎不敢相信我的眼睛。
孙家主宅,孙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