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厅内室之内,慕容卿口中已然身死的烈惊鸿,实际上还活着。
慕容卿本想一剑杀了,但孙小玉提醒,这烈家的事,该由烈家人办。烈家旁支的祸害,该由烈家正室的传人亲手了结。
烈惊鸿一脸无比嘲弄的冷笑,在其对面,烈吟冬双眼微红,一言不发。
“怎么,你不是义愤填膺,要杀了我么?为何不动手?”
眼前的烈惊鸿哪还有白须白发的威严长者形象,昏暗跃动的烛火将其面目印的半阴半阳,甚至有些可怖。
烈吟冬叹了口气,低声道:“这些年,你送给那刘聪的女子,有多少人?”
“多少人?”烈吟冬露出瘆人的笑容道:“三千,还是四千?说不上啊,我也数不清了!”
“怎会这么多!”烈吟冬惊道。
“呵呵,当然多啊,不多,怎能修炼采阴补阳的秘法?不多,如何将刘聪引为强援?”
烈吟冬满面不可置信,在今日之前,虽知晓烈惊鸿利用自己,贪图月啸术,却仍敬重他是个睿智长者,所做皆为烈家,而此时此刻,烈吟冬竟有些反胃恶心。
“怎么样,要不要跟我学习这采阴补阳的秘术?虽不能克敌,却也可以益寿延年,要是用上此术,你心心念念的孙家遗女,便定然离不开你了!”
烈惊鸿满面狞笑,烈吟冬心惊胆战。
“你究竟从哪里寻到这么些女子!”烈吟冬咆哮道。
“这世道,弄些女子有何难?战乱之遗,贫民之女,本家晚生,孙家千金,小用些手段,想要什么样的没有?”
烈吟冬闻言眉头紧锁:“孙家?你居然连孙家人都不放过?你忘记我们烈家世代守护孙家的责任了吗!”
“哈哈哈!保护孙氏族人是你爹烈度的责任,与我何干?”
烈吟冬倒抽一口凉气:“如此说来,你很早之前就在干这勾当了!”
“那是自然,我们做此事,比你的年岁还长!”
烈吟冬紧紧握住腰间刀柄,咬牙切齿道:“你真是个恶鬼!”
“或许吧,”烈惊鸿满脸不屑:“你以为,你爹就干净吗?”
一言如惊雷在耳边炸响,烈吟冬似心跳都停了,喃喃道:“你……你撒谎!”
“哼,太多隐秘,你不知道罢了,我到现在还记得,当年你姐小吟秋的哭喊和呻吟,真是美妙呀!”
烈吟冬心下一沉,眼睛越瞪越大,嘶声道:“你说什么!”
“不然你觉得她为何以玉工圣手的天赋,却偏偏要入了那什么毒宗?只可惜,她误以为是那件事是孙家主孙逸所为,真是太可笑了!孙家仗着月啸术,从来看不上这等腌臜的长生功法。”
烈吟冬只觉一阵头晕目眩,喉头竟有些血腥味。
“所以多年前的那场屠杀,当真并非官兵巧合……而是我姐……”
烈惊鸿朗声狂笑:“你若想替父报仇,或者替你的心头好孙家遗女雪恨,便去手刃你姐姐吧!但烈家背负的血债,最终都缚在你的身上!”
在烈惊鸿放肆的笑声中,烈吟冬的心直坠深渊。
“不过,我赌你不敢,”烈惊鸿忽而收了妄笑,言语间极尽鄙夷:“打小你便是听话的懦夫,大约是烈家正室百年来最没用的一人,你确实应该弃武从医,去做个破落郎中罢了,听说这几日,这坞堡里竟有些人还指望你仗剑重振烈家?真是可笑!可悲!”
烈吟冬似呼吸都已停止,嘴唇已被咬出血,握刀的手连带整个身体剧烈颤抖着。
“我劝你就放弃吧,”烈惊鸿轻蔑道:“随了我们烈家世传的长生道,那些年轻美丽的肉体任凭享用,有何不好?你求而不得的小玉娘子,先占了身子,才能占有她的心,否则就凭你,这辈子不可能比得上那姓谷的,你若不好下手,我可以为你谋划,如何?”
烈吟冬只觉血腥味冲上神台,狂啸之下,视野被黑暗吞没,长刀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