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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凶光乍现(2 / 2)

却听的程之山道:

“制使且亲自去,旁人使不得也。”

宋粲听罢疑惑,因那程之山很少如此唤自己官称,且是心下一紧再不敢耽搁,便带着校尉出门上马。

那郎中便是跟了追出,见两人飞马而去,便站在门口双目无神。

重阳捧着几分天青贡釉方走至程之山身后,望着宋粲远去的身影道:

“饶是凶险!”听得重阳言语,那郎中却未回头,只是叹了一声道:

“唉,真乃老朽矣……进去吧,且速速查验,断不可一事误两边。”

重阳听罢,称了声“诺。”便搀了程之山进去。

放下程之山与重阳这边不提,且说那宋粲带着校尉一路策马进城。

便是按照账本上的签押地址,一路打听,终于找到一位窑主住处。

到的那窑主门前,见大门敞开院内家丁洒扫庭院。却是一片平静祥和,便是心下松了口气。

两人骑马停在门口,又是官身服色,院内家丁便跑出门来询问。

校尉催马上前望那家丁喊道:

“唤你们家主人出来,上贡督窑制使,柏然将军到此。速速滚出来接将军下马!”

校尉暴呵,慌的那家丁愣在当场动弹不得。那校尉性急,且是一言不发,扬起马鞭兜头便是一下。那家丁吃了一鞭便连滚带爬的入门禀报。不刻便有管家从内门奔跑而出道:

“将军驾到,不敢不迎,怎奈主人家今早出门,至今未归……”

宋粲听罢无奈,便着校尉留话,让窑主即刻到大营报到。

令罢,便不等校尉拨转马头,抖了缰绳奔另一家窑主而去。

校尉赶上宋粲,拿了那窑主签押的地址,一路询问,磨街转巷的寻了去。

刚入那家窑主街巷口,却听得一声“虎撑”响。

抬眼看,且是一身负诊箱的走方郎中一把抓住了马头的嚼环。校尉见罢一惊,口中“嘟!”了一声扬鞭欲打,然,且见那走方郎中抬头望了他,道:

“官长勿惊,小的陆寅。”

那校尉听闻,马上探身仔细观瞧,倒确是那陆寅无疑。只是易了游方郎中的装色,又刮了海下的罡髯,重又贴了花白胡须在下巴上。

如不细看断是认他不出。

且见那陆寅望那校尉身后的宋粲叉手一礼,叫了一声“将军”饶是让那宋粲心下一惊,道:

“尔如何这般打扮?在此做甚?”

那陆寅听罢,且做了一个息声手势,近身小声道:

“将军小声些,且到城外,城东十里亭寻那张呈去者。”

说罢,便不理两人,看了四周,确定无人注意,便摇着手里的“虎撑”,哗棱棱响了走路。

宋粲见的此状虽是奇怪,然此时也是个不便再问,便打马由此巷对口穿出。

到了官道大街,便催了坐骑,与那校尉策马出城。

城东十里亭,张呈遥望官道,见宋粲两人策马而来,便赶紧出了十里亭,将身站在那官道之上,插手躬身等候。

那宋粲见了,便勒马怒道:

“做得何事?却如此鬼鬼祟祟!”

那张呈赶紧上前,牵了缰绳,跪了单膝服侍那宋粲下马,口中道:

“将军息怒,容标下回禀……”

原那张呈、陆寅两人通过老管家打通关节,让两窑主拿出了帐薄、釉方。

老管家心细,一再提醒,两人且是分头,要张呈带那两窑主速速出城,隐其行踪且另做安排。令陆寅连夜将帐薄釉方送到大营。倒是两人邀功心切,却要一并出城。待到城门时遇那城中兵马故旧,言:今夜大牢走了贼人,城门已落锁,并贴宪司封条。

两人无奈,只得言:家母有事,急需出城探望。于是乎,且是散了小钱,竟也是耽搁了两个时辰方让两人出城。那陆寅想了那老管家之语顿觉不妙,倒是此事只是个猜度,便也不敢与那将军明说了去。

于是乎,两人且分作两路,让张呈去看了那窑主。

待那张呈再到那窑主家查看,却遇那窑主管家阻拦不得入门。

见那窑主管家支吾,言主人出门收账未归,且是让那张呈大惊!便又快马加鞭再去另一家看来!然却是撞的那家一个家门紧闭,任由张呈拍门,却无人应答。

张呈心下顿感不妙,便也不再多问。托了人速速去制使大营唤了那陆寅回城。自家便躲在那家窑主对侧小巷,等陆寅从大营回还再做计较。

两更时分,那陆寅回城,那张呈便想寻了军中故旧,问了捕快熟识连夜查询。那陆寅却拦了,断言:

“莫去!那二人已是死了的!便是你我,此刻亦是命在旦夕!”此话却是让那张呈瞠目结舌。倒是这陆寅精明些个,便听信了他那危言。

待到一早,便去大营将此事禀告宋粲再做计较。

不想,到得大营,得了那牙校言:将军已出营到程郎中处。

两人无奈便又分作两路,张呈去草堂寻那宋粲,陆寅去城中打探消息。

相约完事后,两人在那城东十里亭见面。

陆寅心思缜密,又有刑狱经历,便掩了城门故旧耳目,幻作游方郎中入城暗里探访。

说话间,见官道上一游方郎中骑了毛驴匆匆走来,张呈便唤了一声:

“兄弟”那游方郎中应了一声,便扯了胡子,卸了易装。跳下那毛驴,望着宋粲插手施礼道:

“标下参见将军。”校尉上前挡在宋粲身前,拎了头顶发髻仔细看了那陆寅。倒是这厮将那原先的胡须给刮了,饶是不好认。仔细看了,确是陆寅无疑。便扯了水囊递了过去道:

“慢慢讲来。”那陆寅灌了口水,且在嘴上抹了一抹道:

“一家仍是故人,言主人未归。另一家却一个人也认不得了……”那宋粲听罢,且是惊恐,厉声问道:

“此话怎讲?”那陆寅插手回禀:

“说来话长,将军且坐……”

原他去两家暗查,看有无倪端可循,且理出个头绪再上请宋粲定夺。

不成想,那两家窑主一家还是原先的丫鬟、家丁,管家还是原先的管家。然,另一家却是连同管家上下一并换过。

陆寅也曾有熟识在那家,便推说是那熟识的姓名,称了亲戚前来城中投靠于他。那家家丁却说无有此人。

听闻如此,那陆寅心下料定这家窑主上下已遭凶险。这满门的斩杀,且与这汝州城中做得一个无声无息,此事断不是一般人等可为之。于是乎,且不敢贸然强入。便谎称记错了人务,匆匆离开。

听那陆寅言道:

“想是那窑主已遭灭门!”宋粲亦是惊呼出声:

“灭门?”说罢,且是个不信,一把抓了那陆寅衣领道:

“如此藐视皇权,且不怕本座斩了他们麽?”

陆寅顿了一下,继续道:

“想是那家窑主不肯相从,便有人在早间做了勾当,换做他人掩人耳目。等夜黑风高便是一把大火,一应证据全做灰烟。事后推作走水,着亲眷认了骨殖便可结案。将军威重。然……”

这话就是说,你再是个制使钦差碰上这“走水”的事也是个枉然。别说是你,就是皇上本人来,也判不得这糊涂官司。

宋粲听闻,心中震惊,心道:此乃乾坤朗朗,却如何忍得下这等平白灭门之事!顿时睚目道:

“岂有此事?!本督坐下我看谁敢!”宋粲吼罢,转身上马。却在要催马之时,那陆寅一把抓住缰绳道:

“将军不可!小的家父曾做过几任刑狱推事,这其中阴诡……将军不可不防。”

那宋粲听罢,且是一鞭打下,狠狠道:

“我便去了那家,看谁人敢去放火!”

那陆寅硬挨了一鞭,且是不退,听得宋粲如此说来,倒是伸手将那张呈腰间的腰刀抽出。后退两步,着两手托了跪于马前道:

“将军若去,先斩了标下……”宋粲听罢怒道:

“让开道路,再若如此定斩!”说罢,便要拨转马头。那陆寅膝行两步拉定了缰绳不肯撒手,跪地央求道:

“将军断不可涉险……想那贼人已经做好了计较,设定了圈套。此去恐于事无补,只凭空污了将军清白……”

宋粲听罢仰天长啸,怒道:

“本座清白倒比那人命重要!”

张呈看罢,也和陆寅跪在一处,请宋粲收回成命。

校尉看宋粲心焦,心道:如这明火执仗,真刀真枪,自己从未怕过,只是现在确看不透此间阴诡伎俩,断不可让主家绕了进去脱不得干净之身。

想罢,便与那张呈、陆寅两人一起连哄带骗将宋粲拖在马下搀扶到十里亭中休息。三人好言相劝,终使得宋粲心绪平缓,便商量着去草庐告知程之山,于众人商议后再行定夺。宋粲只得相从。四人往草庐走去。

有道是:

冰鞍银马路几程,碧落浮云轻。

日暮欲尽花含烟,霜月清风冷

皇差官身却奈何,溪深无蛙鸣。

风鹤几番游在耳,此心断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