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冷了、饿了、受伤了,她也能应对一下。
知春站在一旁,咬着牙,捂着嘴,啪嗒啪嗒地掉眼泪,哭得肝肠寸断。
令英就忍得好多了,垂着头跟在李云昭身边。
准备妥当,李云昭没再看任何人,步履款款,神色从容淡定,走向花厅去接旨。
花厅内,翁灿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迄今为止,还没有哪个官妇,敢这么嚣张,对她这么无礼。
她堂堂一个御前掌事女官,连上三品的大臣,都得卖她一个面子,小小一个后宅妇人,竟然晾了她这么久?
她不知道陛下为什么忽然要召见一个官妇,思来想去,假拟了一个颜德妃孕中郁闷,又无亲人相伴,与冠武侯夫人一见如故,便召其入宫陪伴解闷的旨意。
这是一个很烂的借口。
李云昭坐上进宫的马车时,仍然觉得可笑至极。
她压根没见过颜德妃,那个传说中,与她前身很像的女子。
果然进宫之后,翁灿并未带她去颜德妃所住的捡云宫,而是领着她,一路走到了她曾经的长生殿旁边的一座冷宫的偏殿里。
宫室里布置十分干净朴素,但桌椅板凳一样不少,连桌上的茶具也是摆好的,甚至茶壶里还有满壶的冷水。
李云昭刚进了门,翁灿没有任何的解释,将她撂下,转身就离开。
“咔哒”一声,她听到门被关上,且落了锁。
李云昭走到门前,拉了拉门,发觉确实是被锁住了。房内的窗户都是关上的状态,像是从外边钉死,完全拉不开。
外室桌椅俱全,还有些挂画瓷器,内室卧榻上,整整齐齐地放着一床被褥和软枕,就像是专门收拾好让人入住一样。
李云昭忽然搞不懂李皎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要软禁她?
这一日,长公主进宫拜见陛下。脸上的阴郁阴沉,胭脂水粉也遮掩不住,冷着脸在御书房外足足站了一个时辰。
可陛下国事政务繁忙,始终不宣其觐见。
福连公公传了一次又一次的话,夹在两位大人物中间,左右为难。
前脚刚出门告诉长公主,陛下今日繁忙,谁也不见,后脚又回御书房内,说长公主恳求觐见。
到最后,李皎看了一沓折子,才扯了一张空白宣纸,慢条斯理地在纸上写下一行红字,停下朱笔,对福连公公道:“拿出去在门外念,念到她走为止。”
福连公公连忙上前去接,然后一看纸上的内容,恨不得两眼一黑,倒头睡去。
这要在长公主面前念出来,不得此生再没有烦恼,就此长眠?
但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他除了乖乖听命,似乎也没有别的法子了。
他连连点头应是,捏着宣纸走出御书房,站在长公主面前,清了清嗓子,宣读起来。
“长公主乃亲尊皇姑,军中老将,国之重臣,自宣赢年间,镇守南疆,劳苦功高,今多岁,怎苦皇姑临寒疆之地?受繁琐之事?不如闲来富贵,安度晚年,择与贤婿。”
这话说得,再坦然直白不过了。
朕知道你很辛苦,你镇守边疆,你是乔国的功臣,但是呢,请你——交出兵权。